日光曲+番外(24)
作者:伏渊
才知道昨天谢景濯送给自己的那束玫瑰,原来是他亲手种的。
这念头刚在她脑海里浮现时,就看到底下的人已经站起身,收拾好剪下的花枝叶子后,从花圃里跨出来,一面下意识地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隔着一层楼的距离相遇。
谢景濯很难用一个准确地词去概括这样一个画面,只知道在那片围绕着粉色龙沙宝石的窗台上,她托着脑袋的每一分弧度都好看,黑色的长发有些散乱地被风拂到身后,那张面庞便在窗台后暗色的背景中凸显的格外明媚。
像是《Big Fish》中女主角出现在二楼窗台上的那一幕,只是司璇的样子更温软,瓷白的皮肤不带分毫粉饰,绯红的唇角微微上翘,那双眼睛里的神采也像柔软的棉花糖一样,全然不设防地、让他的目光陷下去。
他好像直到现在,才真正感受到电影里Ed Bloom说出那句“I’m the luckiest person you gonna find today.(我是今天最幸运的人了)”时的心情。
而这段话的前提是:
“You may don’t know me, but I’m Ed Bloom, and I love you.”
(你也许不认识我,但我叫爱德华·布鲁,而且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孩子不在,爸爸妈妈孤男寡女在别墅里过夜好赤鸡哦/
【今日已达成双向暗恋!】
《big fish》这部电影我真的疯狂推荐,女主角在楼上打开窗的前一幕是男主角在楼下喊:“Sandra·Tipton ,I love you and I'll marry you!”
呜呜呜呜呜呜我原地去世了,真的超级浪漫!
第18章 BWV 1009,In C:Gigue
司璇看他抬头发现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脑海中第一个浮上来的念头就是把窗帘拽上,好在犹豫片刻后还是放弃了,软软地冲他摆了摆手,道:
“早上好啊……”
谢景濯好一会儿才按下心头的那阵怦然,局促得连一句“早安”也忘了回,只对她道:
“下楼吃早餐吧。”
司璇点点头,如获大赦地关上窗户,转身用手仔细地蹭了蹭自己的脸,确认没什么脏东西后,才摸着黑在床边找到拖鞋,拖上后往浴室里走。
虽然没表现出来,但能在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他,已经让她觉得今天足够幸运了。
洗漱完毕,司璇拿起手机才看到时间已经很不早,着急下楼时刚好碰上李阿姨,便悄悄问了她一句:
“阿姨,谢老师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啊?”
李阿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谢老师”是谁,想了下才道:“你是问阿景吧?他平时起得就迟,昨晚上又熬夜,快十一点了才起呢……”
说到一半就发现面前这姑娘起得比谢景濯还迟,堪堪刹住的话头紧接着又絮叨上了:“你说你也是,别看现在年纪轻轻不知道好好保养,再这么熬夜下去,都不用等年纪大就要吃到苦头……本来阿景这孩子作息就不好,你说你做女朋友的,也不能随着他闹,该管的就要管管,昨儿我看阿景书房里那灯,两点了都没熄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司璇一开始听着,还只是卖乖地连连点头,以为老人家说话都是这样的,直等到后来那个“女朋友”一出来,才反应过来李阿姨是……实打实地在教育她。
刚要开口解释,就听门口传来吴念的声音:
“小璇,昨天晚上是谢老师送你回去的?我刚刚跟陈叔发消息的时候,他说他昨天没送你回学校,还说当时看行李箱都搬下去了,以为你昨天就打算在这里住下了……”
司璇闻言有点窘,虽然她确实在这儿住了一晚,而且什么也没发生,但眼下要让她跟吴念说实话的话……她好像没办法说出口。
总有种自己和谢景濯背着他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好在不等她开口,吴念已经从玄关进来,抬眼看到这个点她正从楼上下来,转头再看看门口那两件行李还像昨天那样原封不动地靠在墙边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懂了。
“你们……”他的目光在司璇和吧台边的谢景濯身上打了个转,气氛一下子有些凝固,片刻后才听他接着道,
“昨天晚上住一起了?”
谢景濯在今天凌晨睡不着的时候,大概已经预想到了吴念的反应,所以眼下的状况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走过来将手里的咖啡递给司璇,他低头慢腾腾地啜了口自己的那杯,一面语气淡定地回答:“昨天为了画by kilian的稿子熬到两点,司璇的宿舍回不去,就在这儿住了一晚上。”
说到这儿他自觉解释得差不多,移开视线,另起了个话头道:“你喝咖啡吗,我刚煮的,要喝的话自己去倒。”
吴念看他这么些年了竟然还用咖啡哄骗自己,只觉得无话可说,转身要去吧台时又停了停,发话道:“设计稿我待会儿上去看看,十二月中旬交稿,你自己记一记,行吧?”
司璇在一旁小口小口喝着咖啡,听到“设计稿”三个字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很骄傲地觉得……吴念今天肯定会满意的。
而谢景濯也习惯了他三天一小催五天一大催的节奏,懒洋洋地应了声“好”之后,低头轻声问她:“好喝么?”
司璇认认真真地冲他点了点头,刚才还没下楼梯她就闻到满屋子浓郁的咖啡香味了,一扫昨晚上的绝望玫瑰给她留下的颓废女人香,温柔舒服得多。
“那我们去吃早餐,”谢景濯的眸光一软,被表扬了之后连腰杆都挺拔不少,到餐桌落座时顺便对已经倒完咖啡的吴念问了句,“你吃早餐么?”
“吃,我吃个午餐。”吴念应完,默默地皱着眉头到他边上坐下,全程看他俩的气氛都觉得怪怪的。
好像他一晚上不在之后,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早餐喝的是海鲜粥,司璇接过谢景濯替她盛好的粥碗时,发现花瓶里昨天的香槟玫瑰已经被换下了,今天是粉黄两色的洋桔梗搭配尤加利叶。
用勺子舀了口粥,她侧过脸问谢景濯:“你每天都要换插花吗?”
谢景濯用公筷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夹了根小油条,一面浅声应:“看心情吧,如果心情好话,一天可以换好几次。”
“……”吴念在一旁默默地往嘴里塞下一个蟹粉小笼后,总算在心里为他们俩找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蜜汁像才相亲两次就商业联姻的新婚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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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松山自从知道司璇进了日内瓦音乐会决赛后,高兴得每天像喝了假酒一样逢人就说叨,然而这位小朋友明明告诉他昨天就回国了,却直到今儿都没给个音信,这才让他终于憋不住,急吼吼地发微信来让她赶紧回学校。
司璇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收到他的信息,倒也没有很意外,刘松山带了她两年多,哪次不是她一比完赛,他就会火速准备好的大约一万字的点评讲稿,一逮住她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公然开小灶。
也好在她提出要走的时候谢景濯正在画图,一边想着要送送她,一边又被笔下的东西绊住了手脚,最后只能叮嘱她路上小心,到了再给他发消息。
日内瓦音乐会的视频在几天前已经打包成邮件发给司璇,司璇一收到就转手给了刘松山一份,眼下听他如数家珍似的跟自己聊起决赛上的每一场演出,就知道他已经把视频翻来覆去看得滚瓜烂熟了。
照例指出了司璇的一些不足后,刘松山以一番极其动情的溢美之词详细解释了那些大提琴演奏大家的技巧和乐声的感染力,最后要求她把当时的曲目重新演奏一遍,在细节上一点点跟她纠正。
五首乐曲拉完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刘松山毕竟教了她这么些日子,除了司璇自己,他大概是世界上最熟悉她琴声的人,当然能感觉出今晚这小朋友的状态和之前不一样——
她演奏过中心态的变化,早在日内瓦音乐会上就初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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