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狗尾草[gb](63)

作者:又逢年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宁培言才缓缓缩进被子里,亮眼的白炽灯被关闭,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自从安林公爵去前线后,便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失联了整整两个月,终于在昨天传来消息。前方遇到了星兽潮,探索的第一小队全军覆没,上面已经紧急派了增援。

结婚?

邢暮正收拾茶几上的文件,闻言唇角一勾。她又没问,宁培言这属于什么,不打自招吗。

这么一提醒,宁培言才想起精油的事,他紧张的抓着沙发垫,低声道:“涂了身体乳。”

宁培言很少从长辈那里感受温暖,南念的怀抱令他猝不及防,可又莫名让他眼底酸涩。

邢暮停下动作,宁培言借机呼吸着新鲜空气,她覆在男人腰间的手缓缓移动,最后摸在对方隆起的小腹上。

并且隐隐觉得,如果邢暮来帮忙,怕是会适得其反。

邢暮不动声色从男人的脖颈扫到脚踝。

奈何天不遂人愿,吃饭时候没胃口,睡前不仅饿的肚子叫,腹中的宝宝似也闹起了脾气。

“嗯,为了我们的事。”

“小暮……”宁培言颤抖的声音响起,他有些紧张且不解。

收起思绪,宁培言起身走过去。

赵医生一开始就和她说过,孕期的Omega会变得敏感,多疑且不安,这种情况在未被深度标记就怀孕的Omega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邢暮敛起心思,到了宁培言的客卧前,在紧闭的房门前停下脚步。

在对方走后,宁培言才松了口气,他关上门回到屋里,看着床边的调配好的精油,心间还有些忐忑不安。

南念来中央星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宁培言,如今见到那孩子一切都好,腹中的孩子也健康无恙后也就放下心。

鉴于对方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邢暮知道,要是她再戳破,她的小草哥哥估计真要钻地缝里去了。

“小暮……”宁培言看向身旁眉眼冷淡的女人,心间不由升起一股异样感觉,语气染上担忧,“是有什么事吗?”

等邢暮松开宁培言时,男人也闭上嘴不再提亏不亏欠的时,他已经从刚才的吻里感受到女人的情绪。

“小暮,我好多年没见过那孩子了,他还好吗?”南念还是忍不住问。

说着这种话,又期待邢暮真的会挽留他。

“嗯。”宁培言抬手接过牛奶,语气藏着一丝不明显的心虚,“你也早些睡吧。”

宁培言还没开口,小腹咕噜噜的叫声替他回答了问题,男人尴尬的轻咳了声,摸着肚子垂眸看向脚下。

他打算试试赵医生给的按摩视频,这种事,他实在不好意思叫邢暮帮忙。

宁培言滚了滚喉结,低声道:“那会没什么胃口。”

他攥着湿透的衣衫,深呼吸一口,微微泛红的眼眶看向邢暮,“小暮,你不亏欠我什么。”

“父亲,他当年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寂静路上,邢暮忽而轻声开口。

邢暮看着那根被宁培言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又移到他通红到快烧起来的脸上,眼底滑过抹兴趣。

他有些后悔没买无味精油了,只能等下次路过商场时再买一个。

邢暮让他自己用两只手握着衣角掀开,目光扫过他起伏的胸/膛,鼻尖不经意嗅了嗅,随后继续刚才的举动。

女人垂眸看着,掌心离开一瞬,宁培言刚欲开口,紧接着,他感受到邢暮温热的掌心顺着衣摆钻进来。

看着被揉出红痕微肿的胸前,男人红着耳根将睡衣穿好,将精油放进浴室柜子里。至于那个赠品,早被他塞进衣柜深处,打算过两天趁着扔垃圾时扔出去。

“我知道了……”宁培言吸了吸鼻子,垂下溢满泪水的眼眶开口。

感受着久违的胎动,宁培言惊喜的将手放在小腹上,眼底柔意几乎快溢出来,只有面对宝宝时,宁培言才真正像个孕后期的Omega。

随着视频手法一点点加深,十五分钟后,宁培言没忍住停下力道,下唇已经被咬出深深齿痕,鼻尖也冒出冷汗。

“言言,有委屈就和伯父说。这些年你也没回去过,我只能偶尔听见你的消息,知道你上了很好的大学,还考上了研究院,已经很优秀了。”

在男人上楼后,邢暮将牛奶温好,看着终端莱格发来的讯息,唇角紧紧抿起。

见邢暮走过来,宁培言匆匆站起身,只说去倒水。因为没经历过,所以他有些本能的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长辈。

*

很快,门被打开。

邢暮看向自己父亲,“他身体不方便,正在家里等您。”

说话语调又软又绵,和平日完全不一样。

只是回屋之前,邢暮忽然问了句,“你身上涂东西了吗?”

“不、不用。”宁培言扶着门,低声开口。

在刚发泄了内心不安情绪后,又被吻的情迷意乱,宁培言后背抵在墙上,放在肩膀处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多大胆。

见邢暮蹙起眉,并不开口,只是安静看着他。宁培言内心最后那点期望被磨灭,他垂下眸,嘲讽自己简直是又当又立。

宁培言微微瞪大双眸,“什么时候?”

半晌后,女人略带叹息的声音响起,“父亲,我知道是我亏欠他。我在和他尝试交往,如果他愿意,我会和他结婚。”

在离开军部前,她的状态就已经不适合在前线指挥。修养的这一年多,虽有针剂安抚,但也未达到预期水平。

“怎么还没睡。”邢暮说着瞥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半,距离男人和她说要休息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他缩在房间干什么呢。

宁培言倏而抬眸看向她,眸中似有受伤,语气更是急切,“小暮,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你回报,当年是我自愿的,留下孩子也是我自愿的。你要是觉得为难,我可以现在就走,我说的话都算数,不会再带着孩子来找你。”

听到这句话,宁培言忙反应过来,他对南念摇摇头,“伯父,当年的事是我自愿的,您不用愧疚,我一直过得很好。”

穿着睡衣的男人正扶着把手走下来,似乎也没想到她也醒着,瞧过来时神情微微一怔,有些惊讶。

“你知道什么了。”邢暮抓住男人手腕,挡住他离开的步伐。

“我……”

定情信物,指的是那颗小时候没送出去的红晶石。

“嗯。”女人回身扫了眼,问道,“你喝果汁还是牛奶。”

“宁培言,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学别人挟恩图报。你只要一开始告诉我你是谁,或者挺着肚子在军校喊我的名字,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们现在说不定已经结婚了。”

当年听说少年恢复后,南念也派人送去很多营养品,他原本还打听着宁培言的消息,后来家中遭遇变故,南念便也无心关注外界。

那个时候,宁培言已经生完孩子了。

宁培言心间一颤,掌心握紧托盘。

用着和邢暮信息素味道差不多的精油给自己按摩,总让宁培言有种女人在旁边看着的错觉,令他羞耻又难耐。

“抱歉……”宁培言心间狂跳,下意识就要弯腰捡。

“傻孩子,别难过,现在这样也很好看。”

“挺好的。”邢暮不知想起了什么,蹙了蹙眉头,“就是有些变化。”

虽然她也很好奇,宁培言买那个干什么。

他一见到南念,就控制不住想起那个夜晚,也不知道伯父会如何看他,宁培言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要是以往……

邢暮拿过托盘放在一旁,拦住男人俯身捡碎玻璃的动作,自己扯来纸几下收拾干净。

并且她发现,这味道似乎和她的信息素有些像,是宁培言带回来的那个东西吗。

当年宁培言被宁家接走,南念负担了对方的高额治疗费,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十几岁的小少年会瞒着所有人义无反顾,目的竟然只是为了邢暮不再受针剂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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