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狗尾草[gb](41)
作者:又逢年
宁培言见邢暮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还以为是对方嫌弃自己穿过睡袍。也是,毕竟昨晚借睡袍的时候,他忘了问对方需不需要还。
在那些盛大的家族聚会里,莱格经常去外围捡些能卖星币的废品,也正因如此,他才和宁培言有几面之缘。
一股莫名的情绪划过心底,邢暮蹙了蹙眉头,“还记得是几岁发生的事吗?因为什么?”
男人起身打开窗户,在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后才将这股呕吐欲压下去。
楼下有邢暮和陌生男声交谈的声音。
高阶alpha天生便会吸引Omega,这是天赋与本能。
莱格离开后,女人并没有回到别墅,而是开车离开这片区域。
宁司安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我哥哥十四五岁吧。”
邢暮不太理解的看着他,每个学过烘焙课的Omega都会做饼干,这有什么可说的。
她之前遇到的Omega,哪个不是娇贵到要别人伺候的。
宁培言一向不喜欢烟的味道,譬如现在,对正常人来说几乎淡到可以忽略的烟草味钻进鼻腔,仅仅是一瞬间,他胃里便升起一股反胃感。
“暮姐姐,我哥哥他还好吗?”宁司安看向对方,语气担忧,“这几天他没有回我简讯,我很担心他。”
宁司安喝了口凉水,压下这种悸动感,蹙起眉头,他不应该产生这种感情,因为哥哥已经怀了暮姐姐的孩子。
莱格注意到玄关处多出的鞋子和衣物,他下意识扫了眼,在没发现那个男人身影后才开口,“我来送文件。”
他的唇颤抖着,喉结不自觉滚动。
宁培言最终还是将烟盒摆放好。
出于亲情的私心,宁司安没有将当年在门口偷听的内容告诉邢暮。
宁培言悄悄放下心,紧接着便听邢暮说有事出去一趟,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他因为自己而死,邢暮一直于心有愧。
“宁培言?”邢暮察觉出不对劲,蹙起眉问,“你怎么了?”
宁培言瞪大双眸,看着邢暮俯身替他盖好毯子,没等他做出反应,女人垂下的发扫在他耳畔,轻微痒意令他僵住身子不敢乱动,唇角又偷偷抿起一抹弧度。
看着一辆黑车停在宁司安旁边,邢暮了然点点头,并没有再问。
形成了一种,令他感到极度反胃的味道。
他的哥哥,似乎被什么改变了信息素基因。
“什么病?”
邢暮动作一顿,抬眸径直盯着对方。
其实清醒状态下的邢暮,对那个人已经记不太清了,她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该把宁培言的脸代入那段记忆,不应该拿别人和他对比。
邢暮收下文件,两人交谈几句军校的情况后,忽然闭上嘴一同朝楼上瞥去。
邢暮语气平缓,垂眸看着茶饮,似乎真的在苦恼这件事。
“我想说,我哥哥他人真的很好。”
“暮姐姐,我确实不想他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他看着邢暮,眸中真诚又难过。
只是……什么怪病能让人改变面容,邢暮敛起所有情绪,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管针剂,还有一张基因测卡。
“你回来了。”宁培言试图撑起身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邢暮只在听到宁培言没回简讯时挑了挑眉,“他挺好的。”
宁培言以前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可怀孕总使他多眠嗜睡,在自己都没意识到时,男人依偎着沙发一角,晒着暖阳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样一张脸,毁容之前会是什么样子。
邢暮心间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又在一瞬间被她强行压下。
午后的暖阳很足,透过落地窗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惬意舒服。
邢暮进入包房时,带着鸭舌帽的少年便蓦地抬头看她。
邢暮沉默几瞬,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不知道邢暮为什么会染上烟瘾。
她要知道,宁培言是不是接受过当年流出去的针剂。
宁司安半响没有说话,再开口时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我哥哥他没和你说过吗?”
“你怎么来了。”她停下动作看向对方。
宁司安点了几个招牌菜色,却在甜品那页犹豫了几瞬,最终点了款热销程度排在最末尾的曲奇。
这也……太适合居家了。
事已成定局,即使对方是暮姐姐,他还是希望哥哥未来能好过一些。
宁司安一气之下给哥哥了很多简讯质问对方,甚至拿对方的痛苦当威胁,这两天回过神也发现自己说的过分,他正打算去找哥哥谈一谈。
莱格对此解释道:“他小时候似乎和您并不熟悉,您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在最外围安静坐着。”
孕期的Omega占有欲作祟,他偷偷打开门,想要看看那个男人是谁。
邢暮看着身前陷入低落的宁司安,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揉揉他的发,只是给他拿了块小时候爱吃的曲奇饼干。
她没有回来吃饭,也许是在外面和某个好友用餐。
宁司安看着曲奇,忽然没头没尾的说,“哥哥他也会做曲奇饼干。”
那时候他还很小,其实宁司安也不知道怪病具体是什么,他只知道哥哥失踪了大半年,被抬回家时整个人都变得极其可怖。
看着被递到身前的睡袍,这回轮到邢暮一愣,她也着实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勤快,大早上就开始洗衣做饭。
紧接着,卫生间便传来呕吐的声音。
邢暮心下一紧,她忙跟过去,便看见宁培言跪在马桶前,一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紧紧扣着马桶边缘,用力到指尖泛白。
她下意识释放信息素安抚忽然孕吐的男人,可是不同以往,宁培言看起来很抗拒这次安抚。
“你身上……”男人大喘着气,他难过的声音嘶哑,却强撑着给邢暮解释,“你身上有司安的味道。”
第二十四章
宁培言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肩身因难受不断颤抖,脖颈上凸起青筋,看起来凄惨又可怜。
邢暮哑然半响,她看着无力跪在马桶前的男人,起身后退一步。
她万万没想到,仅仅是吃个饭而已,平日可以忽略不计的味道,竟然对宁培言有这么大的冲击。
“抱歉。”见男人实在不舒服,邢暮收起信息素,转身几步回了楼上。
身旁的女人毫不犹豫的离开,本能缓解一丝的信息素味道也被抽走,冰凉空荡的卫生间又只剩下自己。
宁培言心底被酸涩蔓延铺满,他捂着因为呕吐而抽疼的胃,按下冲水键。眼前景象逐渐被水雾模糊,有什么滴落在镜片上。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他不想的,分明只是一件小事,可宁培言偏偏止不住眼泪。他屏住呼吸拿掉眼镜,胡乱用袖子擦干泪,奈何眼前又再次被模糊。
【是。】
一杯鲜榨果汁和一罐杏仁奶被摆在身前,女人扭头看着他,神情自然的询问。
宁培言点头,邢暮观察了一会儿,见标记缓解了对方的不适才放下心。
宁培言抿了抿唇,将那天在后花园碰见小白和伊洛的事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他因小白的乱蹬导致小腹疼痛的事。
【暮姐姐来找我问你的情况,我不知道你俩是怎么回事,就把你小时候的事告诉她了。】
宁培言喉结不断滚动,将口腔最后一口饮品咽下去,他羞赧的别开脸,扯来别的话题。
宁培言抿了抿唇角,又重复一遍自己的话。
出于私心,他还不想洗掉身上被邢暮标记的气息。
“上次看见你宿舍有,回来就顺手买了。”
“还有这回事。”邢暮听罢惊讶挑眉,“小白很抗拒接触人,学生们抓它都费力,它竟然还能乖乖让你抱着。”
“我大概知道原因了。”她顿了顿,对宁培言解释道,“我和司安只是单纯的吃了个饭,你不回他的讯息,他说有些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