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陛下一脚踹下龙床后/从对食到皇后的进阶之路(18)
笔下陡然一偏,他写废了一字,便将整张纸都丢掉了,重新展了一张。
但兴致缺缺,他索性搁了笔。
薄言此时心中紧张的厉害,但面上不显。
想要逃出宫最简便的方法就是光明正大的出去。如若章韫这边不松口,她也只能另想办法了,但会麻烦的多。
“若朕记得没错,明日并不是陆家遭难的日子。”
“的确不是。但奴从入宫以来就再也没有出宫祭拜过,奴很久之前就想向陛下求这个恩典了,但一直没敢说。”
“今日怎么又敢了?”
“奴昨夜梦见了父母,他们说想念奴了。奴心中难忍,便壮着胆子今日来求。”
“是朕这些日子对你太过宽厚,让你恃宠而骄了么?”
他话刚出口,就觉得恃宠而骄四字用的实在不好,可也收不回去了。
“奴不敢,还请陛下开恩。”
薄言说着,叩拜了下去。
“在哪里?”
“京郊。”
“朕每日戌时的规矩不能破,明日戌时前赶回来。”
“多谢陛下。”
“晩一刻,杖二十。两刻便四十,听明白了么?”
他明知她并不惧于皮肉上的苦痛,此时却画蛇添足般地加了一句,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
“是,奴谨记。”
第二日,宫门开了后,薄言就带着包袱出门了,为了防止被看出端倪,她只敢装些碎银和干粮。
有皇帝给的令牌,她十分顺利地出了宫城。
宫门口,她驻足了下来。
她抬头望了望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敞开了心肺贪婪地吸了几口自由的气息,两年了,她两年没踏出过这个华丽的监牢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渐渐想活下去了,不像从前,只是因为没资格死而活着。
她现在闻得见花香,看得见绿草,感受得到耳畔拂过的微风。
她出宫以后也想过过自己的日子。
她回头看了看这座巍峨的宫城。没有眷恋,她希望再也不要和这座宫城有任何的瓜葛牵连。
宴安殿内,章韫面色冰冷,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出宫了么?”
“是。刚刚出去的。”
“派人跟着了?”
“陛下放心。”
“退下吧。”
薄言走在街上,停在一个小摊旁装作挑拣珠钗的样子,侧头用余光往后瞥了瞥,果不其然,他派了人跟踪她。
这在她意料之中。
她向皇帝开口请求出宫,是有八成把握的。她知道皇帝这些日子虽然不再提起,但他心中肯定还对她身后的人有所怀疑。此时她请求出宫,皇帝必然想着抓住机会,引蛇出洞。
章韫并不会格外开恩放她出宫,而是欲擒故纵,想引出她背后的人。
不过,他可能要失望了。
她薄言也没那么傻。
她在街上走走转转,就拐进了一家冥店。
她本就是要去祭拜的,去冥店买些香烛纸钱再合理不过。身后跟踪之人却不敢放松警惕,赶忙分作两拨,一拨守在前门,一拨守在后门,生怕她趁机逃跑。
这家冥店的生意有些冷清,人并不多。
她进了店铺朝掌柜的柜台上敲了三下。
“掌柜的,一捆香烛,一沓纸钱。要快些,急着赶路。”
那掌柜抬起了头。
“这纸钱要‘打钱’还是‘剪钱’?”
“‘剪钱’太贵,少些吧,‘打钱’多些。三七分吧。”
“好嘞。这小店今早刚开门,东西还没摆出来,劳烦您跟我进去取一趟?”
“好。”
薄言跟着他走进帘后。
那些跟踪的人在门口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人出来。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领头人再按耐不住,命人围了这家店,冲了进去。
可店里空无一人。
怎么会?
这家店生意清冷,方才也就一个老妪进去了,提了篮子香烛出来,而后又有个青年男子进去空手而出,他这边这么多人不可能看错。再就是店中的两个伙计抬了口棺材出来……
棺材!遭了!
人定是藏在里面了!
他赶忙带人去追方才那棺材的去向,一路打探追到了京郊,地上只余一口空棺材,人早就没了。
他只得回头土脸地回去禀告皇帝,只是这皇帝向来严苛,今日这罚怕是轻不了。
果然,晏安殿内,章韫听完禀告气的连桌案都掀了过来。
“今日跟踪之人全部杖责六十,你派人封住城关,全面搜捕!务必把人给我找回来!如若找不回来,你提头来见吧!”
“是。”
那暗卫赶忙起身欲退下。
心中却犯疑。就是个宫婢,这皇帝怎发这么一通火?竟要封城搜捕。
“慢着。”
“给朕把她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地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