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月亮逃跑(92)
作者:停戈换鱼
夜晚,才刚刚开始。
日晒三竿,元蕙如萎靡地起床,跟爹妈吃过早餐,和房倦之离家,前往城郊的别墅。
离开前,元舒华送给她一捧包装精美的花束,“十周年锡婚快乐。”
房倦之开车,车子顺着宽敞的私人车道,盘旋向上,前往峰顶的住宅。
一路上,偶尔能望到掩映在绿植中的其他半山别墅。
青嶂, 白烟,奢华低调,私密性极好。
元蕙如更爱住在城中的小家,这套房子他们很少住,更多是拿来招待客人。
她趁机打了个小盹,到地了,房倦之喊醒她。
她睡眼惺忪的,眼睛还有些泛红,房倦之按按她的眼下,“昨晚哭多了,待会用冰块敷敷。”
难道不该怪他吗!
忽然又发现她身处的环境,地下车库、无人空间、私密车内……结合起来是一个不太妙的信号,她已经吃过无数次亏。
元蕙如警惕地贴到门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扭头就跑。
宴会服务公司已经布置好场地,元蕙如检查一遍,满意地验收了。
下午,宾客逐渐到达现场。
元蕙如邀请了她玩得好的朋友,以及漫画出版社的编辑老师,房倦之那边的宾客,除了几个好友,多是他研究所的同事。
来的都是熟人,趴体轻松随性,宾客们在屋内外自由走动,随意取用合口的食物,三三两两凑在一块社交。
另有水疗、美容、电影院、游戏间、室内高尔夫、健身室……保证每个来宾都能度过愉快的一晚。
元蕙如作为女主人,只要负责和每位来宾产生过一次交流就行了。
几月未见的张彩寻,带着她的乐队朋友来参加聚会。
一见面就热情地拉着元蕙如的手寒暄:“谢谢富太的私人飞机,谢谢富太屋顶的停机坪,让我体验了一把专机接送的虚荣。”
元蕙如:“不客气不客气,不要在意这些枯燥无味的小细节。”
“吉他手老高,贝斯手阿志,鼓手小萌,”张彩寻介绍她带来的人,“富婆呢,就给大伙介绍到这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都懂吧,下一张专辑能不能拉到投资,就看今天了。”
元蕙如接过张彩寻给带的酸辣柠檬味无骨鸡爪,穿着高定礼服小口地啃。
张彩寻很欣慰,元蕙如嫁入豪门半生归来,依旧是和她一起吃路边摊的暴发户,忒亲切。
“不得劲,要用手抓着才好吃,”元蕙如把袋子挂回张彩寻的手腕上,“你先找地方玩,我招待完客人就过去找你。”
元蕙如惦记着吃东西,得空了,立刻穿过人群,去找张彩寻。
客厅的欧式落地钟敲了十下。
她离开,和她近乎形影不离的房倦之,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也告别了交谈的客人,黏着她过来。
推开客房,被眼前的气氛小吓了一跳。
房间关着灯,黑暗中,张彩寻和她的朋友们围坐在桌子前,桌上点燃着几根白蜡烛,烛光照着几个诡异的白色人脸。
元蕙如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张彩寻身后,不由得放低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房倦之眉眼下垂,粗略扫过现场,坐在元蕙如身侧。
张彩寻说:“讲诡故事呢。我们不是在构思新专了嘛,这次的风格想做点惊悚风,大家缺灵感。”
“就想让每个人讲讲发生在身边的灵异故事,看能不能碰撞出火花。”
元蕙如好奇,啃着鸡爪,听他们讲。
贝斯手阿志先牵头,“我接下来讲的故事,你们第一次听,不一定会觉得很可怕,但我保证细思极恐,会让你在大夏天里,越回味,越吓出一身冷汗。”
张彩寻:“废话少说。”
阿志:“这件事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真实经历,我保证没说谎,事情经过皆是本人亲眼所见亲而所闻,否则生孩子没有唧唧。”
“十几年前,我奶奶去世了……小萌你住我家附近,你见过我奶奶的,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有印象是吧。”
“按照我们那的习俗,老人去世后,会在乡祠堂停灵三天再安葬,我是长孙,要跟我爸一起守灵,当时我还是高中生,年纪小,长辈们没让我通宵守夜,往往是叫我趴在旁边的木桌睡。”
“守灵第三天的晚上,我突然在半夜醒来,看到我爸和我叔们都在睡,我爸和小叔,和我趴同一个桌睡,其他人在祠堂两边的休息间。”
“我就看到祠堂亮着那种老式的电灯,很暗,我奶直挺挺地躺在棺材里,我感到害怕,就去推我爸我叔,他们一动不动死人似的,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于是我就越害怕了。”
“我一怕就萌生了尿意,祠堂里面没有厕所,祠堂呢,就夹在一片民居中间,前后都是巷子,公厕很远,要走到巷子尽头再绕出去,想便利只能去居民家里借洗手间,当时半夜,谁给你开门。”
“于是我看夜深人静,左右无人,就站在巷子,对着边缘的沟放水。”
“放水的途中,我老觉得不对劲,好像有视线在盯着我,又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阿志阿志地喊,声音老熟悉了,我想,这不是我奶吗,小时候她喊我回家吃饭时,就是这种声音。”
“当我意识到喊我名字的人,是躺在棺材里的奶奶,我把不住了,全尿裤子里。”
“阿志阿志,那声音还在喊,很悠扬地喊,我忍不住顺着发源地望去,就看到长巷尽头,离我十几米的地方,暗橘色的路灯灯光下,站着一个老太太,穿着寿衣,那干皱的脸那佝偻的神态,不是我奶是谁。”
“阿志,过来,她不停地朝我招手,笑嘻嘻地,让我去她身边,我哪里敢过去,就揪着裤腰不动。”
“那东西看我不动,就主动朝我过来了。你们看到过兔子走路吗,或者是跳蚤,就是那样一蹦一跳地朝我冲来,十几米的路,她好像只在地上蹦了两三下。”
“就跳了两三下,我刚眨下眼,她就来到我跟前,整张脸放大,贴在我鼻子前……”
元蕙如鸡爪也忘记啃了,“然后呢?”
阿志:“然后我就被没有意识了呗,第二天一早,我爸把我揪到我奶奶棺材前爆揍了一顿,罪名是在祖祠门口公然晒鸟,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
“切——”乐队的人发出失望的嘘声。
阿志讲完,顺时针轮到鼓手小萌,小萌名字可爱,却是个身高 190、肱二头肌发达的花臂猛女。
她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阿志的故事,我觉得可怕,因为我认识他奶奶。她活着的时候,和我姥姥是闺蜜,常来我家走动。我要讲的,也是关于熟人的故事。”
“我前乐队……”
张彩寻:“吞兽乐队?我记得是主唱出舞台事故死了,导致乐队解散了。”
小萌:“不是舞台事故。是他在威亚吊到最高的时候,自己割断保护带,摔死了。”
张彩寻:“啊?”
小萌:“主唱临死前半年,我跟着他全国巡演,他每场结束后,都会神经兮兮地问我们,有没有看到观众席上有一个白衣女人。”
“他说每场演出都会看到一个白衣女人,从天而降摔到观众椅上,在他面前像西瓜一样摔得四分五裂。”
“我们每次都会听到他紧张地说,怎么办,那女人的座位,越买越靠前了。”
小萌讲完,除了道士房倦之,现场的每个人都紧张地吞了口唾液。
“轮到我了?”吉他手老高挠挠爆炸头,“我身边没什么恐怖故事啊,除了阴桃花吧,你们知道阴桃花吧。”
“就是梦到死去的人,想跟你处对象。”
“我老梦见一男的,穿着古代新郎官的喜服,带着好多漂亮的新娘服来找我,那些衣服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摸起来跟摸人的皮肤似的,在梦里,会产生想要把它们占为己有的贪心,真的很难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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