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下弦月+番外(6)

作者:莓有鱼


贺清越皱眉:“谁?”

没头没尾,一个她,天知道是哪位。

“就戚家那位啊!”管麒鑫扁嘴,开启碎碎念模式:“虽然你们的关系是爷爷他们定下的,但这都什么社会了,早就不兴老旧迂腐那套了。二哥,我支持你勇敢追爱!”

说完,像模像样地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贺清越看他像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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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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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得很快,收到消息赶来的负责人哈腰点头,迅速招呼着放人。

管骐鑫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今夜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乌龙,他算是被牵累的那个。

“以后我不和他们来往了。”管骐鑫装出心有余悸的姿态:“我还没成年呐,等我成年了再说吧。”

贺清越睨他一眼,眼风冰凉:“怎么?还想再来第二次?”

管小少爷被他表姐宠得无法无天,打小就不正经,贺清越烦听他措辞不改的第八百遍保证,随手捞了一瓶没有启封的冰泉水。

这价格但凡放在外面任何一个商店,都是可以直接报警的程度。

他拧开,手掌旋过的姿态极为好看,润了润喉,正欲丢入墙角的翻转银质垃圾箱,忽听一道隐约惊诧的声音。

“贺总?”

方少彬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贺家这位太子爷,神情欣喜不似作假。

贺清越认不得他,眉梢微抬,声音仍是冷的。

“免贵?”

方少彬不觉得尴尬,连忙走下台阶,姿态放得恭敬:“姓方——方沁是我堂姐。”

他没什么表情地略一点头,重新要了一瓶水。

贺清越的身份不是方少彬想攀谈便能攀谈,于是这场意外相交仅限于此,他挠了挠头,转身要走,猝不及防又看见一个熟人。

说熟人也算勉强,方沁曾经和研究院有过商务往来,时长一周。

他是当时的负责人之一,记得许教授身边,跟了一个长相极为乖巧的女孩子。

名字也好听的很,叫什么......

方少彬越看越觉得像她,没忍住向着她走去,低声问:“......初弦?”

初弦仰起面,未上妆的皮肤清透如水,一双澄澈净软的瞳,浓睫缓缓地眨,一时半会儿没将他记起来。

还真是她。

方少彬笑了笑,那时候他对初弦挺有好感,想留人一个联系方式,无奈他姐一个外派指示,工作全权交接,当晚就出了国。

后来也不是没想再找她,但是时间一长,身边渐有美人流连,慢慢品咂不出她的模样。

方少彬一手扶着座椅的皮革扶手,一手指着自己:“还记得我吗?”

他属于那种很正派的长相,即便出入眼前这类纸醉金迷的会所,却不给人轻浮孟浪的错觉。

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带笑:“七月份,在杏花巷。”

经他提点,初弦倒是有了些模糊的印象。

杏花巷有一家刚开业不久的私人收藏馆,镇馆之宝是东汉末年的一所卷轴摹本,部分缺损,特请许教授来帮忙还原,初弦是助手。

她工作的时候会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可能和别人打过招呼,但也没记得别人的名字。

初弦点点头,柔软檀唇抿出温和又不失礼貌的笑意:“原来是您,好久不见。”

“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

方少彬语气里带了点感慨的意思,顾及到她一直这么说话不方便,他干脆坐到了另一个单人沙发。

初弦只笑:“是好巧。”

方少彬那话说得情真意切却字句虚假,初弦就在许教授的研究院里实习,如果他有心找,怎么可能找不到。

无非是找一个漂亮的借口,给两个人之间的偶遇蒙添各种旖旎暧昧的色彩罢了。

方少彬问了一嘴许教授的身体近况,初弦回答后,他话锋稍一停,神色浮显纳罕。

“初弦,你怎么在这儿?”

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会进入这种场合的人。

她不瞒,也不如实,只含糊说道:“我陪人来。”

他说话时身子下意识往前倾,靠向初弦的的方向,“这样啊,一会儿你有事吗?要不我们......”

管骐鑫左瞟一眼,右探过头,几乎把自己摇成一面拨浪鼓。

“二哥。”

拨浪鼓开口说话了:“那人谁啊?怎么一直在和姐姐说话?”

贺清越单肩抵着浮光掠影的通顶柱梁,神疲形懒,他随意掠一眼,浮金暗红的欧式审美,抬头就见米开朗基罗的《创造亚当》。

按辈分算,管骐鑫应该喊他一声小舅舅,但是这混小子从小就没有这些曲折弯绕的中国亲戚关系,他过去常追着贺清越跑,又在觥筹交错的场合听别人喊他二哥,于是顺理成章的学过来。

贺清越要笑不笑地乜他一眼,眼底沉压寒意。

“谁是你姐姐?别没大没小。”

怎么喊姐姐还是我没大没小?

管骐鑫无辜地瞪大了眼,他委委屈屈地,头上的粉色小卷毛都耷拉下来。

“那我总不能喊嫂子吧。”

多新奇一个称呼。

贺清越看了管骐鑫一眼,奇异得不行,却没说话。

正当方少彬拿出手机,调开自己微信二维码给初弦的时候,凌空横过一只腕骨分明的手,捏着瓶透明的水。

手熟悉,那枚腕表也熟悉。

方少彬抬头,但他很快意识到,这瓶水不是给自己,而是给对面的女孩。

初弦像是没回过神,愣了几秒,直到那只特别好看的手不耐烦地往前推了一寸,她才如梦初醒似的,慢吞吞、试探着伸手去接。

“......谢谢。”

与此同时,方少彬极有眼见力的收了自己手机。

他笑着起身,仿佛刚刚要和初弦交换联系方式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原来在等贺总。那我不打扰了。”

说走就走,当真不含糊。

贺清越看着她站起身,个儿不算很高,和他一衬,娇小精致。

他还没有交往过那么小巧的对象,视线都要落得比平时分外低。

贺清越问:“你们认识?很熟?”

明明两人关系还不到可以过问这些事情的地步,但初弦性子从来软和,点点头,又摇摇头。

“之前因为工作认识,和我不熟。”

管骐鑫在一旁听得牙口倒酸。

他贺二公子什么样一个人,哪里会下凡问这种事情。

“认识、很熟”四个字,横竖撇捺都是占有。

话到这里,没有深入,贺清越提步就走,声音兜着开合门汹涌而入的冷风:

“我送你回去。”

她一怔,手里捏着瘦长水瓶,惶惶跟上。

欧式路灯绵延成海,恢弘的光带延伸至道路尽头。

贺清越倚着线条流畅的车身,不耐烦地蹙着眉心,听他那不着调的侄子东拉西扯。

管骐鑫很有不撞南墙不罢休的匠人精神,他非得磨贺清越不给他妈打电话的首肯,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初弦站在贺清越身侧,她好小的一只,不说话,倒不会让人刻意忘了。

管骐鑫歪着头,对她挥了挥手,十几岁的男孩子,笑容如朝阳般灿烂热烈。

“姐姐再见!”

若无意外,这辈子该是不会再见面了。

初弦抿着唇,微微笑着应他。

哪知道管骐鑫一个猛回头,大声道:“下回让二哥带你来玩啊!”

初弦觉得无奈,笑意敛了二分,干脆不再说话,以免他又蹦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送走瘟神,贺清越闭眼揉了下眉心。

初弦在他身后,微微抬眸,见他浓厚倦意。

连着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下了飞机全靠机场廉价的冰美式续命,应了老爷子的邀约匆匆赶到终南别馆,一番别有用心的讨价还价,她亲手泡的热茶喝了两口,餐点却未用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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