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生+番外(42)
作者:神奇猫咪
周雨寒的人缘显然不怎么好,他总忙着学习、蓝球、打工,极少将时间浪费在同学身上。
家中至亲去世,班上没几个过问他,只有金虎在中午别别扭扭地邀请他吃饭。
“一块。”金虎尴尬地抓着寸头,“小子去占位置了,今天的菜还不错,有鸡腿,哥请你。”
周雨寒埋头做题,眼也没抬:“不用。”
如果没有林小小,他更习惯在大家吃完后去食堂,因为那时的剩菜会打折,虽然难吃。
林小小听着,收起了自己的饭卡。
男孩子之间可能更有话聊吧,她就不要过去添乱了。
陈茜回头看向金虎和周雨寒,神色担忧,与林小小低语:“坦狗好奇怪,他不会打击过度了吧……”
林小小趴下,背对着陈茜,她叹了口气:“你自己问问他呀,他现在应该很需要朋友。”
“他那个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怕我问了他更难过。”
班上的大多同学都是这种想法。找他吧,关系算不上亲近,怕热脸贴冷屁股;不找吧,唉,周雨寒看起来真挺可怜的。
她俩犹豫来犹豫去,没得出个合适的结论,但后面的周雨寒和金虎竟然快打起来了。
金虎气周雨寒不给他好脸色,他向来是个直性子,哪里忍得住,撸起袖子,开始拉扯周雨寒。
“周雨寒,我明白你家里出了事,情绪不好,可你这么死气沉沉,学习咋办?下午训练咋办?跟我走,吃饭去!”
周雨寒凝眉,冷冷甩开,重新坐下:“我说了,不用。”
金虎急了,一把揪住周雨寒的衣领,看着他毫无表情的一张脸,金虎恨铁不成钢,执意要带他去食堂。
“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老子亲自喂你!”
“我和你很熟吗。”周雨寒不动如山,反握住金虎的手,用力掐紧,“我再说最后一遍,不用。”
“你他妈!”金虎气到噎住,怒吼道:“我是好心!!!”
陈茜蹭的一下站起,跑去拉开额筋直跳的金虎,对他摇了摇头。
“好心当成驴肝肺!”金虎咬牙切齿地转身,冷不防撞到矮不丢丢的林小小,没好气地说:“让开!”
林小小越过金虎,站在周雨寒面前。
他执笔写题,思路丝毫不受旁边争吵的影响,陈茜金虎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他居然又翻开一页。
他个子优越,坐着和林小小站着差不多高,林小小微微弯腰就能趴在他耳边。
她轻声:“想吃鸡腿。”
笔尖突然顿住,周雨寒插上笔帽,将辅导书收进抽屉里:“走吧。”
好一个双标狗。
金虎瞠目结舌,抬脚跟了上去,他才一米七二,在周雨寒身高的压迫下简直像只乱窜的傻孢子:“周雨寒,我请你去你不去,我师妹四个字,你二话不说就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咱俩上周刚一起打完架,你转眼不认人?!”
周雨寒双手插兜,不讲话,直到林小小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勉强开了金口:“我等林小小。”
得,还不如不说。
恋爱脑就是好哄,金虎深刻意识到这家伙的见色忘义,狠狠翻白眼:“林小小、林小小,你满脑子全是林小小。你咋不把她裤腰上呢?!”
周雨寒拉下羽绒服拉链,露出里面的运动装。
松紧的。
并没有裤腰带。
林小小脸色胀红,羞得恨不得钻地缝里。
陈茜吹了个口哨:“快别说啦,有人不好意思嘞!”
林小小很绝望,不是,就没人为她发声吗?
周雨寒摸裤腰的那个动作,是真的好认真在考虑怎么把她给弄上去。
食堂中,精瘦精瘦的小子一人占了三个座位,忍受了其他学生数不清的白眼。
他料到周雨寒可能会来,但问题是,他没料到一来来四个啊!
座位不够,五只崽崽面面相觑,林小小提出站着吃,金虎当然不答应,他最讲究绅士法则了(说脏话他认为不算)。
于是食堂里上演了一幕无比鬼畜的场景——
两个女孩和周雨寒好好坐在凳子上,小子和金虎则扎着马步,张开血盆大口,提里吐噜炫饭。
离谱中透着合理,合理中又带着点温馨,同学们看傻眼了,用脚趾单抠一个6。
相比陈茜和金虎小子他们横冲直撞的善意,下午篮球队的气氛就没那么友好了。
或许是因为母亲离世的痛苦和愤怒,周雨寒在训练中杀疯了,打得楚粤他们片甲不留,只要楚粤持球,周雨寒必抢,每次灌篮都伴随着发泄般的咆哮。
楚粤屡屡被截断,本就心情不好,加上周雨寒明晃晃的针对,他眸光越发阴冷。
休息期间,楚粤主动坐到了周雨寒身侧。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形体,鲜明的对立立场,有些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赵厚眼神闪了闪,上前对楚粤说:“楚哥,你和我出来一趟,我有个事儿要问你。”
楚粤露出标准的和煦微笑:“一会好吗?雨寒妈妈在派出所畏罪自杀了,我是他的兄弟,得安慰安慰他。”
楚粤将“兄弟”二字咬得极重。
赵厚愣住。
回头看了看队友们,基本也是同样的反应。
楚粤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们光知道周雨寒妈妈去世了,却完全不清楚内情。
现在楚粤状似无意地撕开了那层白布,明确讲出了周雨寒妈妈是畏罪而亡,甚至没有用“去世”这样比较尊敬的词语,而是轻飘飘的两个字——“死了”。
见大家困惑,楚粤讶异地问:“雨寒没跟你们说吗?”
他看向周雨寒,明明在笑,口吻却讥讽:“他妈妈是个精神病,精神病发疯砍了一个路人,在派出所里自杀了。”
他眨了眨眼:“雨寒,你妈死了,你爸不要你,你彻底变成孤儿了。你要去福利院吗?对了,赔偿金准备好了吗?需要我借你一些吗?我卖块表就够。”
孤儿在体育竞技中从来不是个好词,何况楚粤说得太难听了,这是往周雨寒心口戳刀子。赵厚直觉不妙,求助地望向秦教练。
秦教练察觉到这边的异样,喊周雨寒过去。
周雨寒咽下最后一口水,盖上杯盖,站了起来。
楚粤仰起头,弯着双眼瞧他。
周雨寒将水杯对准楚粤的鼻尖:“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为什么不敢。”楚粤摊开双手,“不敢的人一直是你,不是吗?”
楚粤回想着七年前,笑得满是恶意。
“你妈被打的时候你站出来了吗?你为什么那么关着你妈,不就是不敢让你妈找你爸?如果你当时敢反抗,你妈会疯吗?会杀人吗?你妈是你亲手害死的,你亲手——”
周雨寒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抄起手中的水杯,一言不发,直接砸到了楚粤的头上。
这瓶水是林小小训练前给他接的,杯盖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飞开,滚烫的热水全部淋到了楚粤的脸上、身上。
楚粤当时就发出了惨叫。
然而没完。
周雨寒居高临下,死死锁住了楚粤的喉咙,一拳凿向楚粤的左脸。
楚粤窒息地张开口,但并不呼救。他咧开嘴角,因喉管受限,血沫伴着气体的流动而喷溅到周雨寒颊边,他盯着猩红了眼的周雨寒,忽然开始狂笑。
“……孬种,害死你妈的人,是——”
周雨寒冷冷擦掉那抹血,目光蓦地狠戾,高高扬起自己的拳头——
所有人都惊住了,谁也不敢相信,一向忍气吞声的周雨寒竟然会这么做,体型更大的楚粤居然也毫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