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新婚(65)
作者:芒厘
第40章
刚才虽然知道这里埋了雷,但它始终没有爆炸,就只是提着心。
而现在,她好像终于踩中了。
惊雷轰然。
他漫不经心的一声笑,却是将她的呼吸一道褫夺。
指尖绷紧又松开。
身边的人根本不是周述凛,因为这根本不可能是他说出来的话。
一定是有人顶了他的面皮,在这边为虎作伥。
——他!在说什么!!
她当然记得那几次的事情。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将这个当做她学会了的证明。
她涨红了脸,气短了一息,下意识反驳:“不是——”
他的黑眸随意地凝着她,轻闷一声笑:“不是什么?没有硬,还是,不是你亲的?”
像有一道热浪从耳旁刮过。
沈弥用力闭上眼。比刚才被顶住得还要厉害,完全无法承接。张了张口,最终却只吞下一口云雾。
——都是事实。
乍一概括,简直劣迹斑斑,不堪回首。
她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哪里还知道怎么回语。
他低头蹭了她一下,意味不明道:“那再试试?”
试什么?
试我能不能将你亲硬吗?
她的脑袋嗡嗡的,不能进,又退无可退。手去抓自己那边的被子,逃跑意味明显:“我不睡你了,我回去睡。”
静了一瞬,他低声问:“你打算怎么睡我?”
沈弥:“……”
她心口绝望了两秒,喏喏改口,“不睡你这边了……”
他眸色微深。眼看着,她阵脚全乱。
就如同白天将她带进镜头里一样恶劣。
周述凛往她抓住被子的手看去一眼,抬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腕,不置可否道,“试试。”
在他的教案里,该到这一课了。
他挨近她的唇,“该学点新的了。”
她的呼吸都有些烫起来,开始升温。
说得轻巧……
这次和上次的状况俨然不一样。上次她还可以心无旁骛,真将他当做什么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这次却是完全不可能。
区别在于,心思纯与不纯。
他已经垂首分开她的齿关,气息微热。
就跟他的话一样,带着诱哄的气息。
饵只需要轻轻一放过来,就能将她勾走。
她轻碰着他的唇,顺从地一闭眼。
很熟悉。
就跟今天在车上一样,她会的。
她从一片空白的新手,到现在驾驶起来毫无难度。
一切都归功于这位老师,不仅负责教,还动不动就带着她温习功课。
序幕已经拉开。
——她都没有问新课是什么。
她靠伏于他,轻轻舔舐啃咬。视线昏蒙,喉间逸出一声朦胧的低吟。
仿佛被拽着溺进了一场连绵不停的雨,只觉得异常潮湿。
她刚才还想跟他争辩她不会。至于掀起的风暴——也有可能是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自由落体、天体运动,等等。
但现在,她觉得她其实也是颇得其法。
他不主动,都任着她来,给了她很大的发挥空间。
就像一张空白的画布,由她在上面构造与涂画。
不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是怎么钻进去的。
微热的指尖抚着她后背。
刨除了衣物的阻隔,感觉那般真切。
逐渐落在脊椎线上,带起一片涟漪轻动。
她心底有些慌,好在他并没有做什么。
看上去只是在浑身气力压抑忍耐到极致、蓬勃热度想出泄而不得时的一点安抚。
但所有发生的动作早就横跨过了单纯的简单教学线,变成男女之间的情与欲。
沈弥后退存许,对视上他蕴满暗色的眼眸,忽而弯唇,往下一低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从始至终,整个局面都是由他掌控,按着他的规划行进了一会儿,她终于不乐意了,开始脱轨。
他始料未及。
闷哼了声。
阖上眼,眉心轻折。
在她咬完抬头时,他眸光极深地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眸虚虚眯起。
而她做完坏事,也毫无心虚意,只是在收到他这个眼神时,轻抿一下唇。
他的长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做出要扣住十指的姿势,虚虚一合。
为了防止他报复,加上差不多也玩够了,沈弥便要离开他这边回去。肆而耳二吴九意饲七独家文都在疼训群却只是刚刚退离,就被他扣住手猛地拉回,险险撞在他胸膛上。
他问:“去哪?”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准备去哪。
如同恶狼般危险的气息于同时释出。
沈弥下意识望了眼自己那边的位置,乖乖答说:“回去睡觉了。”
“在这睡。”他淡淡看她,用一种何必麻烦的语气道,“你回去后,待会也是要过来。”
沈弥:“……”
她觉得她没有办法跟他说话了。
她总说不过他。不知为何,总是她理亏。有一种占了人家很久的便宜后,终于被人家找上门当面点出的讪讪。
每天晚上的事情,她没有提,他也没有提,只在今晚……提得那么不经意,又那么让她无力。
他摩挲了一下、一下、一下。
四周都静了下来,此刻没有别的事情,她的注意力也全被牵到了那里,每一下都感觉得十分清晰。
像是在等着做什么似的,危险的警钟一下下地撞。
看似过了很久,但其实不过几秒。
混沌间,他在她耳边低语。
缱绻呢喃的一声,如同罩了一层迷雾以遮挡过分裸.露的话。
…了。
她眸光一闪,呼吸下意识轻窒。
本就狂跳的心脏又被注入了一剂,此刻快如鼓点。
那,然后呢?
怎么办?
她能直接跑吗?还是需要报备一声?
他静觑着她,觉得靠她是不用想着会有什么觉悟。
示意性地拉了下手腕,将渐趋远离的人重新带回来。
“只是一点小课而已,怎么这么紧张。”他的气息气定神闲地掠过她耳畔。
他重新吻下来,一点空气中的凉意都融在了这个吻中。
她的手被他扣着,不知道是什么相触,她下意识的被一烫,想往回收。但才只露出一点苗头就被他拦住动作,有几分强势地扣住人。
他还在轻捧着她唇,眼眸轻阖,并没有看去别处,却对一切情况了如指掌,只呢喃轻声道:“都见过两次了……还不熟吗。”
她又想去捂住他嘴了。
胡说、什么。
哪里见过了。
是指她的手简单的碰过,就算是“打招呼”了吗?
普天之下也没有这么个相熟法的。
她都不知他怎么能这么坦然。
动作近乎僵硬地被他带着走,生涩得像枝头未熟的小果。
倏忽想起那句“需求的话,我有太太。”
她现在想回答一句,不,你没有,你的太太靠不住,要不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脑中的神经如同拉满的弓,再加一分力都要断。在势头收不住时,她唔了一声,往他怀里埋,慢了一拍地反驳:“周述凛,不熟的。”
他似也讶了下,低低笑出声。
好像,没什么用。
反正,总会熟的。
他像个成熟的大长辈,引领她、教习她:“不要有心理障碍,这只是一件正常生理需求的小事。”
一切被掩在视线看不见的地方。从头至尾,她全都不曾见过。所有的感知都是来自于距离最近的他,可她愣是能被他露出的零星声响整得耳根脖颈通红一片。
如同松树上积满的雪,松鼠跳上来一蹦,清雪随之簌簌而落。
落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