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新婚(35)
作者:芒厘
她刚想歇会,被他提起,再次渡过一个吻来。
她觉得、她觉得她今天输入的知识已经有点超负荷。
“周、周述凛……”
“嗯。”
“结婚以后,除了这个、是不是还要做别的……”
她的声音染着一点哭腔,听起来很委屈,而且很可怜。
但他觉得,应该是他对她过分心软,才会这么觉得。他这时候的分析不够理智,也不够冷静,给出的判定结果不能作为参考。
他原以为可以八风不动地保持冷静,不沉溺进去就不至于难以抽身,但没想到,她凭借着白纸一样空白的能力,将整缸水全部搅乱。
周述凛低眸看她,目光沉沉甸甸,只问:“你会吗?”
——答案显而易见。
看看她刚刚才在跟他学什么呢?也能猜得到她是个什么级别。
沈弥老实地摇头,又问:“不会就不用做了吗?”
语气里有几分侥幸的雀跃,期待地看着他。
他一顿,却没有如她想象的颔首,而是说:“不着急,慢慢学。”
她彻底怔住。
像是进了一条从没想过的轨道那样措手不及,也不知所措。
原以为今天是临时起意的一节补习,却没想到后面的课程也全被紧锣密鼓地安排了上来。原以为要学的是一个,其实却是一堆。
她张了张嘴,似是有话想说。可转念一想,她不会、人家要教她,她应该感恩才对,毕竟这不是人家的义务。
只是……那是不是也意味着,那些事情都要做?
她很为难地蹙起黛眉,小脸都皱了起来。
但他也并不严苛,给她留出宽松的余地,跟她说不着急,可以慢慢学,叫她稍稍得以喘息。
他是一位合格的老师,很有耐心。
周述凛拉回她的注意力,沉声道:“先别想那么远,一样一样来。”
喉结无声滚动,他同她说:“再试试。”
他是半引半带地领着她前进的。一部分靠他教,一部分靠她自己心领神会地参悟与理解。
她听着他的话,继续方才的事情。
得仰颈才能攀到他,碰上他下颚时,能感觉到一点胡茬的刺感,不刺人,还有点舒服。她细细啄吻,在上边流连。
明明是教她接吻,可她总不在正处。他却也不纠正,她想对哪里动作,他就任由她去。
下颌线上留下湿意。
在她终于探索着吻住他唇时,他才终于难得地有了动作,纡尊降贵地俯首回应。
无意中,她几乎全部扑在了他的身上,动作很不安分。他倏然握住她的手腕,手下用着力,哑声道:“沈弥,只教你接吻,别过分。”
他很有原则,而且很知道保护自己。
沈弥提醒自己注意,乖乖道歉:“对不起。”
他温声下来:“下次注意。”
一室灯光昏暗,朦胧了所有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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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衡这几天闲下来,开始着手处理一摊烂事。
他逐渐冷静下来,将错综复杂的几根线分清理顺,让人去彻查几个时间节点附近骆莎那边的情况。
就着他品到一点不太对劲的敏锐嗅觉,他想要去查验印证。他就不信,靠着骆莎一个,能水来土掩,一路顺畅。
他手腕太狠,说往下追就往下追,查得太底,沈含景被砸了个措手不及。
她顺手拉了把骆莎,却没准备将自己赔进去。
镇定了两天后,看着形势,沈含景仍是有些慌了神。她突然想起那段时间至关重要的那个人,试图找一下他,但在尝试之后才发现,现在竟然不止是联系不上,这条联系的线是已然被切了个干干净净。
那个在最关键的时候对她们施以援手的人,已然抽身离开。抽得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痕迹。
而她绝望地发现,她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
她脑海里就连个怀疑对象都想象不到。
首先,他是自愿对她们伸手帮忙,其次,他还得有那么强的实力,帮着她们过关斩将。
……沈含景真的想不到能有谁。
骆莎还在医院,打完胎后她的身体还没恢复,给她发来了微信。
消息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沈含景竟被吓了一瞬。
她看着骆莎的消息,有一瞬间,好像有一种即将被火烧到的炽烫感。
犹豫许久,她咬牙,破釜沉舟地给那边发去一条信息。
——不论对方还有没有可能看到。
【这位先生,你就不怕被他们知道你是谁吗?】
她在赌。
赌他还能收到这条信息,更是在赌他身份不够坦荡,不敢示众,所以才始终藏在暗处、从未露面,更不敢留下半点可能暴露的蛛丝马迹。
她想将这个人逼出来。说不定他能解决这件事,说不定,他能共同承担下后果。
沈含景不算光明磊落,她知道人家帮了她们她这样是恩将仇报,但是她确实穷途末路了。她不能被沈家知道这些。
做这些时她没想那么多,没想到会导致周沈两家合作险些断裂,沈家差点一跌不起。但事实确实与她有关。如果被他们知道的话,她难以想象是怎样一个局面。
过了一整日,她惴惴不安地等待,连觉都睡不安稳。符岚还以为她是睡眠问题,给她点了安眠香。
那条渠道上终于出现了一条未读信息——
她喜出望外地点进去,以为能得到什么转机,却在看清信息内容时,整颗心忽然急剧地灰败下去。
【不怕。】
第21章
凌晨,周述凛去冲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他动作不紧不慢地系上浴袍,身上的寒气渐渐被暖化,身体在回温。
他眸光忽顿。一眼就看见方才还规规矩矩躺在自己那边的人,现在已经卧在他的位置。
她睡得正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霸道地占住了别人的领域。
周述凛倒是不着急做什么,只是点开手机看消息。
——他要酒的那条信息搁那儿一晚上,陆起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回复。
【夜生活刚结束,我刚看见】
【没问题啊,我再让人送两坛过去,泡的东西不一样,但绝对都好喝。我这儿存货可不多,我跟你说,也就是你,不然我才舍不得】
【对了,别多喝啊,这酒后劲大!】
“……”
晚了。
看着已经醉倒的人,周述凛一阵无言。
他倒是提醒得挺“及时”,怎么不再晚一点说?
周述凛发现自己就不该信这群人的话——沈弥是一个,陆起是一个。一个说自己没醉,一个说自酿酒没度数,信誓旦旦,都挺会睁眼说瞎话。
他望着自己的位置,开始思考今晚该怎么睡。
人已经睡熟,俨然一副这里就是她的地盘。试了一下想将她挪回去,却得来她的抗拒后,他默了下,低声同她商量:“你往里一点,给我腾个位置。”
她被他吵醒,闻言也没有动,看上去很不情愿,仿佛他提了一个多么难办的要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想占她的地盘。
他与她说得清楚了些,“没让你回去,只是往里挪点。”
在与她的对视中,他眸光中有星点无奈,“沈弥,我也要睡觉。”
她轻轻眨了下眼,这才有了动作,乖乖地往回挪了半个位置出来。
刚好能容下他一人。
可他一睡下,她就在他身旁,他们之间不剩什么距离。
她清醒时不是这样的,会睡在另一边,他们各睡各的,相安无事,中间隔的距离比她现在给他留的距离还要大。醉酒后,倒是一点不知防范,对危险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