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唯(68)
作者:宝胭
介于他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行为,派出所那边只是口头教育了几句,当天中午就把人放了。
刘灿知道消息后替林有麦窝了一肚子火,这哑巴亏谁咽的下去。结果就在当晚,这人开车回家,在桥上被一个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连人带车的撞河里去了,水警捞了半天才捞上来,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硬了。
事后林有麦嫌太晦气,于是搬了家。
她点开监视器,门外是徐昱之,他的口罩被拉到下巴,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林有麦把门打开了,徐昱之泥鳅似的钻进门,露出笑颜。
他的眉尾贴着一条创可贴,手里还拎着一盒大东西。徐昱之对着她的脸亲了两口,语气活像三年没见过面:“宝宝,我好想你。”
徐昱之每天活跃在各大综艺里,忙得像个陀螺。即使行程这么满了,他还是要每两个月一次地腾出时间偷溜出来找她。林有麦过年那会儿把他的微信拉黑了,他只能短信联系她,但每次发信息林有麦似乎都看不见。
徐昱之想到了用支付宝联系她,通常一转钱,林有麦就能看见消息了。林有麦注意到了他手里的东西,“拿着什么?”
他迅速找个地儿把东西拆了,是金饰品。林有麦拿起一枚金戒指,躺在沙发上细细观赏,徐昱之靠近她,陪她一起看,“喜欢吗?有戒指、手镯、项链、耳环、手链,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收藏着,金保值呢。”
林有麦把五指一展,徐昱之领会,小心翼翼地将金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她抬手对着客厅主灯,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既然知道保值,怎么不送几条金条给我?送五金,你在和我求婚么?”
无心的一句话倒是戳破了他小小的心思,徐昱之握住她的手,亲了三下,“结婚的话,起码也要有九金。”
林有麦收回手,“行了,东西我也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徐昱之隔段时间就来一回,来一回就带一次礼物,放下就匆匆走了,偶尔会发挥一下小玩具的功能,林有麦爽完了他才能安心地回去工作。但这次他没有那么快离开,眼巴巴地看着她,像条哈巴狗。
林有麦摸了摸他的眉毛上的创口贴,前几天他受伤的词条上了文娱榜热搜第一,说是收工的时候滑了一跤磕着了,给眉尾磕出个坑,还缝了两针。
这可把粉丝心疼坏了,工作室被骂了几万条,每条都在指责团队是怎么照顾艺人的,该换人就换人,早几年那徐昱之当血包还不够,现在他争气了还这么对他,全世界除了粉丝谁还会心疼徐昱之。
徐昱之牵起她的手,“没事,小伤。前天我从后台路过,有个工作人员站梯子上,手里的东西没拿稳砸到了,我就说是摔的,大家都不容易,”粉丝的威力有多大他心里还是有数。
林有麦并不关心来龙去脉,只是问:“揭开我看看,会留疤么?”
她上手去撕,伤还没好全,样子并不好看。林有麦无声的审视让他莫名恐慌起来,于是赶紧把伤口盖上,“没事的,很快就好的,肯定不会留疤。”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是医生?”林有麦像在评价一头质量不合格的猪,“看样子,那块以后都长不出眉毛了。”
她的眼神从眉上落在他的脸上,遗憾地叹息。林有麦的神情让他联想到小时候看的狗血电视剧,电视里的婆婆在得知儿媳妇生不出孩子后的表情也是这样的,说是关心不如说是失望。像是水果摊老板看到烂苹果摇摇头准备丢了一样,他的心提到嗓子眼。
“有麦,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过个一两个月就好了,好了就和平常一样的,不会影响外貌。”
“这种事,就算是医生也没办法准确预测吧。”林有麦看他的眼神里已经出现了三分的淡漠,“正正好的五官,你少了一官,现在连毛都长不出来,还谈什么不会影响外貌,谁信?”
她搓着他的下巴,“徐昱之,你能怪谁呢,是你自己不保护好自己。你明知道我相中的是你的脸......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本,年后你就二十六了,四舍五入就是三十岁的老腊肉了,你以为我看中的是什么,你的心灵么?你的心灵出二手值100块么?”
林有麦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言语虽辛辣,语气却很温和,温和地把字一个接一个地输入进他的耳朵里,直到他红起了眼。
林有麦说得口干,让他拿杯水来,徐昱之把水递给她,继续领悟她的教诲:“你这样真令人心寒。俗话说的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既然出门有受伤的风险,干嘛还要出门,一个男人家家,每天抛头露面,你不破相谁破相?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的问题?”
徐昱之擦擦眼,点点头,“有麦,我明白了。如果好不了,我就去整容。”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她又看了那个伤口一眼,摇摇头,“看看能不能植个眉毛,下半辈子只能这么凑合过了,动过刀的脸毕竟是比不过原生,我也不能保证对你的爱能不能坚持到你完全恢复的那天,哎。徐昱之,世事就这么无常,人可以吃生苹果,但不能吃烂苹果,你是能理解的吧。”
徐昱之抓住她的手,身子不住颤抖起来,他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她话锋一转,眨眨眼问:““你的眉毛没了,手指应该没受伤吧?”
徐昱之抬头,刚要落下的泪立马被收了回去,仿佛普罗米修斯看到了火种,声音刚硬起来:“没有。”
“那就好,”林有麦笑笑,展开双臂,“抱我去浴室吧。”
第45章 分手
或许是被林有麦这么一说, 让他意识到了五官上的缺陷只能靠其它方面弥补,因此在浴室时手里的活更卖力了。徐昱之脸颊燥热,身上也有不得不发泄出去的火,眼下却顾不上自己, 只忙着帮林有麦排解。
他的手掌很大, 指节分明, 使劲时青筋明显。浑身的血液都在急速奔腾中,对释放的渴求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徐昱之表面上还是十分耐心和细心, 这是个细致活, 容不得分心。
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你说,下次要不要把徐易安叫过来......”
林有麦声音甜蜜, 内容却恐怖至极, 余下的话都以外人不可闻的音量进入徐昱之的耳朵。他登时一激灵,血凉了半截, 抬头看着她,试图从对方的眼睛求证,找到玩笑的痕迹。
林有麦的眼睛里只折射出他惶恐的样子, 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徐昱之虽然在国外上过几年学,但思想还没被开拓到这步田地。他哑口无言, 私心不愿意让弟弟介入只属于二人的私密生活里,本来他和林有麦独处的时间就不多, 为什么哪哪都要有徐易安的存在。
看他呈现出失语的僵滞状态,林有麦大笑起来, 很猖狂的笑声,一下灌满了整间浴室。她抱着肚子不停笑, 坐在洗漱台上笑弯了腰。徐昱之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该如何应对。
林有麦笑够了,抹去眼角的泪花,抬脚蹬在他胸膛上,把他踹到一边。“滚开。”面孔又冷漠下来,笑声也荡然无存了。她从洗漱台上下来,打了个瞌睡,转身离开浴室。徐昱之拿上毛巾诚惶诚恐地跟在她身后。
林有麦打开冰箱,拿出一盘已经洗好的小番茄,买是徐易安买的,洗是徐易安洗的,放也是徐易安放的。她端着边走边吃,身上套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衫,光着两条腿闲逛似的走到了沙发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