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他深陷(13)

作者:雨挽
云依依唇角弧度更深,看来谈总追妻路漫漫啊。

沙发上的人说完这句话,忽然站了起来,要往门外走,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要回麓园,我好久都没回去了……我要回麓园。”

“……”

说好了要住酒店,司机都走了,她现在又要回去。云依依笑意苦涩,哄她:“乖,咱今晚住酒店。”

“不。”

闻妤说着要自己去开门。

一个女明星喝醉了出现在酒店走廊,要是被看到指不定要被媒体说成什么样。云依依忙拦住她,耐着性子劝说。

可说了半天也没用。

云依依发愁了,自己的司机去送其他客人了,闻妤的司机也已经走了。一个女明星,更不可能坐出租车了。

她犯了难,耳边染了酒气的声音还在说着要回去。

犹豫过后,云依依灵机一动。

有一个人选再合适不过了。

-

半小时后,谈让低阖眼睫看了眼身旁脸色绯红一片的女孩,沉声对司机说:“去麓园。”

随后,后座挡板升起。

后视镜里再看不到半分后座两人的身影,隔音效果极好,连对话声司机都听不清楚了。

闻妤醉眼惺忪,隐约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是谈让,但她又看不清,眼前是模模糊糊的人影。醉得狠了,她连平素的礼貌都抛去了。

就这样将手伸了出去,拽住他暗蓝色的领带,用力地拉了下。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近。

闻妤眼睛是阖着的,卷翘的长睫根根分明,她凑上去,用鼻子嗅闻。

淡淡的木质香钻入鼻腔,闻香识人般,她语气笃定,嗓音夹带着醉酒的柔软:“是谈让的味道。”

而后,声音又沾了委屈:“你回京市都不和我说,我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我从沪市离开时,还专门打电话告诉你呢……”

她越说越委屈,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

谈让看着被她攥在手中发皱的领带,心尖颤栗。醉酒的她,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淡红的唇色,眼波迷离,脸颊是一种肉眼可见的烫热。

他无法自控地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颊。

难得的冰凉,闻妤忍不住蹭了蹭。

可还是没忘记赌气般地问:“为什么?”

“抱歉。”谈让开口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哑,“本来托了你捎带礼物,又突然回来,怕你会多想。”

况且,沪市那边的工作还没处理完,他今晚还要坐专机回去。本就只来一天,便没有告诉她。

却不曾想,惹她生气了。

可莫名的,他竟会因为她对这件事的生气而产生一种快意。

为她的在乎。

喝醉的她似乎格外好哄。

只说了句“是吗?”,便松开了他的领带,随后便把脑袋歪在椅背上,像是困倦了般。

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脸庞上,与白皙皮肤形成极致的色彩冲击。也像是覆盖在宝藏上的荆棘,荆棘之下是她莹润柔软的唇。

心中有个想法在叫嚣:亲上去!

可理智又在撕扯着他。

教养与礼仪不允许他做如此出格的事。他自幼便被当作家族继承人培养,克制冲动,回避欲望,是他一贯接受的教育。

他一向做得很好,这些年,身边从未有过女人。

可唯独在闻妤面前。

那些被压抑的便开始疯长。

无法控制,直至疯魔。

他见证了她从小到大的所有人生,他完全了解她的所有优劣,他见过她的所有面。

他爱她的所有。

亦想独占她的所有。

喉结滚动,理智落了下风。

他拨开她的发丝。

升起的挡板让后座的光线愈发黑暗,一片惑人的暗色中,他找准那片柔软,轻轻吻了上去。

她的唇混合着酒味与甜味。

软得不像话。

原本的浅尝辄止不由自主地变为碾磨,最终在女生的闷哼中,他如梦初醒般停下。

她那双极精致的眼眸缓缓睁开。

第10章 情深

那双水雾似的眸子带着困惑,神情是少女般的娇憨与茫然,她抬起细白指尖轻轻的试探性地触碰了下嘴唇。

无辜的表情却做着惑人的动作。

她是完全不清醒的,谈让却瞬间清醒过来。

是他卑劣地趁人之危。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好想记不清了。也许是一个落日余晖的黄昏,蝉不知疲倦地鸣叫,她穿着白色衬衫从学校走廊的那一端奔向他,却在经过他时恶劣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他回头看,她在一片金黄的光中笑着跑开。

这个画面他记了好多年。

亲她这件事他也肖想了好多年。

趁她喝醉,偷吻她。

仗着她酒量差,第二天醒来便不记得了。

确实卑劣。

可他既非伟光正的君子,也非无情欲的圣人。若能祈得她的爱意,他宁可做罪名加身的疯子。

车内昏暗,世界寂静。

彼此的呼吸声都那样清晰。

下一秒,柔软莹润的唇覆了上来。

就这样毫无防备,突然降临,像神明不经意间的恩赐。谈让心跳停了一瞬,四肢百骸也仿佛被定住。

她主动地……亲了上来。

像是沙漠里极度干渴的人在汲取水源般,不遗余力地席卷。

离得这样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如蝶翼般的羽毛,能感受到鼻尖相抵的曼妙触感。

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每滴血液都在沸腾。

他渴求了这么多年的,她的回应。

仅仅一个吻,抵得过他过往人生千般荣耀带来的震撼。

他完全的沉沦,完全的由她主导。

然后,这个吻停了。

她松开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原来……不是水啊。”

她有些懊恼,怪罪般地盯着他看,她的唇带着一种暧昧的嫣红,轻启:“谈让。”

“嗯,我在。”

她重重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呼吸声缓缓加重。

这个在她清醒时不会问出的问题,此刻他却可以毫无顾忌地给她答案。哪怕清楚,她第二天醒来便会忘记,可还是想一遍一遍告诉他。

“是。很喜欢。特别喜欢。喜欢了很多年。以后还会一直喜欢。”

她像是不满意这个回答,有点生气地用手指着他胸腔的位置。

说:“你不能喜欢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喜欢我,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你知道吗?爱情是没有友情牢固的,所以……我不能喜欢你,你也不能喜欢我。”

“倘若……我爱你百年呢?”

他声音很轻,像鹅毛拂过皮肤,又很重,像此生不渝的誓言。

他那么了解她,又怎么会不懂,她珍视这段友情,想要维持稳定,不愿产生畸变。

可倘若,他能爱她百年呢?

她没有回答,只是自言自语:“谈让,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现在都觉得有压力了。”

闻妤说完,把脸别过去,背对着他。

她脑袋乱七八糟,各种想法不受控制地乱窜,都无法做出思考,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也是她最本真的想法。

她是真的觉得有压力了。

以前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谈让的好,是因为作为朋友,她可以回应他的好,把他的友情放在第一位。可是现在,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这种好,便让她有压力了。

头晕得不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车窗外的夜景也变得像诡异魔幻的梦境。

她索性闭上眼。

视觉封闭,听觉就敏锐了些。

她听到一种声音,像是冰霜凝结的悬崖,满目无垠的白,而后,生生不息的春风刮了进来,他是荒芜,亦是蓬勃。

他说:“你别有压力,是我乐在其中。”

-

次日醒时,已临近中午。

头不痛,但还带着一种飘飘然之感。闻妤的指尖抓了抓覆在身上的薄绸,掀开,里边是蕾丝边纯白的棉质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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