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52)
作者:枭雪儿
但不影响他看字,看完之后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墓碑是新的,这块墓地葬着三个人,除了服刑等待死亡的二叔,剩下的就是父母和爷爷。
像是找不到事情做,他只好垂着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了没几分钟,许燚摸了根烟出来,拢风点燃,蹲着朝墓碑一口一口吐烟圈。
伊树站在不远处看了半天,裙摆随风起舞,她踩着细高跟鞋,一步步走过去。许燚的头顶压了大片灰。
她弯腰送了一朵花给许盛澎,许燚没在意,烟雾朝风吹的方向覆盖了哪一朵花。伊树想了几秒,还是拿掉了他的烟。
她没扔,反倒是一起并肩蹲着,还顺势抽了一口。
许燚见状凝视了她几秒,忽然笑了:“这辈子没让女人帮过忙,你还是头一个,你得占我多少头一个。”
这样揶揄的玩笑话伊树是没多少心思接的,她心想,爷爷一走,他就真的一个家人也没有了。
这种时候,就越惦记一个人的不容易,一个人的好。她难过地想,从前谈恋爱,统共见他爷爷几次,每一次,她都很羡慕。
有次过年,回老宅拜年吃年夜饭,她见这么大的祖宅,一时兴起想逛逛,结果看见几道门的下边全是小把手,很小,婴儿手掌那么大,小孩子的身高刚好能握满推开。
许燚见她看得起劲,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爷爷抱怨:“不是喊您老儿把这玩意拆了么,留着干什么呢。”
伊树问他:“你爷爷给你做的。”
许盛澎笑着说:“这臭小子小时候开门不会开,撞了好几回,碰巧我会点木匠,给修了一个,哎哟,都过去多少年了,怕是风化了。”
一阵大风刮过,伊树回神发现烟的火星子灭掉了,她垂眸说:“爷爷是安乐死吗?”
“心脏衰竭。”他说。
心脏衰竭,早晚的问题。伊树想,这个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安乐死也只是想叫他轻松点离开。
再待一会儿,许燚站起来抚平裤腿的褶皱,他又看了几眼几座墓碑,转头挥挥手朝伊树说:“走吧,该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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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许燚在所有人没察觉的时候发布一篇讣告。他浏览了几下网友的留言,刷了几个分析视频就下线了。
他在书房迎着窗外的草坪喝咖啡处理事务,伊树赶飞机赶来墨尔本,陪着他应付葬礼,通宵改稿子,几乎没怎么合眼。
这会儿她睡到了下午,没人打扰她,许燚也没叫她,等她醒过来,快要黄昏日落了。
伊树伸手捞起手机,消息弹出,是陈丁拍照给她买的飞机票。
她趿了拖鞋拉开门,没看见许燚人影,到处找了找,发现他穿一件居家服,躺在书房的沙发上,脸上盖了报纸,正在假寐。
这一幕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不怎么真实。真实到伊树萌生了退掉回国机票的想法,她轻轻关上门,没打扰他。
仅一扇门,伊树握着手机想了又想,给陈丁编辑了一段话发过去。发完她熄屏,抬头望了望周围,继而走向厨房。
她犯愁晚餐吃什么好,之前在纽约待过一年,导致她对国外食物没好印象,所以做饭这件事,还是挺重要的。
人最要紧的就是吃,开心时吃,难过时吃,吃饱了才有精神。
许燚处理完事务已经是傍晚,外边天黑了,他推门走到客厅,听见厨房一阵响声,脚步被吸引过去。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见的就是伊树系着围裙,用剩余的面粉擀饺子皮,肩膀起起伏伏,时不时动一动脑袋撩头发。
他不知不觉倚在门沿,抱着手臂欣赏起来,不是没见过,就是觉得再见到也是件稀罕事。
没有征兆的,伊树感受一股灼热的视线,她回头,放下手中的面团问:“你看多久了?”
“几分钟。”他如实说,声音还带了点得意。
“哇塞,你看了几分钟都不知道来搭把手?”伊树好笑地埋怨。
许燚没吭声,一声不响地进门,两个人在厨房一个和面,一个洗碗。
他捋起袖子洗了两个碗,洗着洗着把碗放到一边,靠在橱柜边问:“怎么没走?”
“不想走了,不行吗。”伊树理直气壮地说。
“为了我?”他问。
“可能吧。”她答。
缄默一小会儿,许燚不怎么满意这个回答,他纳闷地说:“你忙去吧,我没那么婆婆妈妈。”
言下之意,他不需要旁人的同情与可怜,尤其是喜欢的女人。
这个人,伊树时常能轻而易举能出他的画外音,她把揉好的面团砸在菜板上。
厨房就两个人,空间不大,却能装下两个成年男女。
她默默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许燚,半撸着袖子,手臂的肌理纹路劲道。
伊树靠近他,沾了面粉的手不是特别想洗,干脆捧起他的脸,垫脚亲了上去。
这一亲,许燚吊着的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他身上的戾气也好似消了大半。
“我要忙去了,就没人这么亲你了。”她语气轻松,声音还挺甜。
落在许燚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他别头不屑地笑了一笑,再回头,直接把人揉进怀中掐着下巴深吻,他抱起伊树。
两个人从厨房一路吻到沙发,吻到一半停下了,伊树抬手抚摸他的眉毛。
“我们去没人认识的地方玩一阵子呗。”她看着他说。
许燚啄了下她的唇,撑着手臂低头瞧她,懒洋洋“嗯”了一声。
“你愿意?”有点震惊他同意这么快,“许大少,你这么忙,还有时间陪我呢?”
许燚很受用这个叫法,他又亲了亲她的水而软的唇,说:“以前陪你的时间少,补回来好不好?”
把我们错过的五年,全都补回来。
她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神,心想这一切都太自然了。
伊树抬起身子抱住他的脖子,缠绵又温柔地吻他,两个人吻得旖旎忘我。
彼此的身体早已轻车熟路。
衣服脱到差不多,伊树肩带掉了一截,许燚顺着她的肩头吻下去,吻到锁骨处,他报复性地咬了一口。
她吃痛地叫,抓着他的背喊他轻点,结果人家没听,变本加厉擒住双手,威胁似的说:“说你后悔离开我。”
手被压在头发上,完全动弹不了,伊树眨了眨眼睛,起身想亲亲他。
“赶紧说。”许燚固执又幼稚的催她。
“不说会怎么样?”伊树不懂装懂地问。
许燚没回答她,动作不算快,但身下娇.喘没停过。
第040章
许燚手头的事堆积多了, 越来越忙碌,偶尔伊树坐好饭,放着等他吃, 饭菜经常放凉。
他要么索性不吃,挂了视频会议就上床睡觉。
这样的日常持续了小半月, 他向来自负,所以她默契的不问缘由,而他呢, 也没过问她为什么留下。
某个晚上许燚坐在客厅, 没开灯, 屋子黑黑的, 伊树看着客厅一抹莹莹的微光,走过去乍一看,这人正饶有兴致的看新闻。
她一看时间,八点档的晚间新闻。这个人一身孩子心性的臭脾气,要不是今早收拾屋子发现他还留着一柜子的童年玩具,她怕是不敢信眼前的人姓许。
“你这爱好, 挺老年作息啊。”伊树说。
许燚漫不经心坐着, 随手开了罐脾气,惬意得像是在看球赛。伊树遂着视线看过去, 电视上出现的不是别人,是宋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