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39)
作者:枭雪儿
他在幼儿园就爱呼风唤雨,一群小孩当中的孩子王,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到处挑事打架,记得有一回他打了人,他性格蛮不讲理,讲话还自有一套逻辑,别人常常是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赢,拿他没办法。
这样的性格养下去,不出问题是不可能的。碰上了负责的老师,她给家长打电话,爷爷要么通话占线要么转交万平津处理。
他是怎么处理的呢,许燚坐在办公室,脸上还抹着伤,万平津给了老师一沓又一沓的钱,乐呵呵地领着他回家。
他们不是亲人,所以万平津用不着教育,可许燚却少见地问他:“你为什么给老师钱?”
万平津脸色变了变,蹲着身子说:“因为少爷你有钱,你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没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
他很认可这套逻辑,和梁东正式交手时,也是这一套逻辑。
那年,梁东的家里碰上金融危机出了些状况,何止是他出了状况,他们读的是贵族学校,学校里的小孩家长们大部分都出了些状况。
要说没出状况的就只有许燚自个儿家,他的家族史很难用白手起家四个字去形容,白手起家也不是白起,通常伴随些偶然宿命的戏剧性。
那会儿许盛澎正在清理散户,股东,商界中他的大名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梁东很反感许燚,应该说是讨厌他整个家族,别看他年纪小,人家父母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在他的意识中,所有豪门的继承人都该像他一个水平。结果呢,班里势力最大的孩子,竟然只会打架。
可他们还是玩一块去了,一开始只是为了家族,晓说裙四尓二尓吾救依四七整理本文发布后来发现许燚这人是真仗义,虽然他蛮不讲理,脾气恶劣,可他对自己人是好的。
有什么第一个冲在前面,打完了架罚也只罚他一个人,最关键是,他私底下的爱好跟打架天壤之别。
这个大男人,人前打架飙车,人后抱着电视机的动画片看得津津有味,还最爱看《大耳朵图图》。
两人起冲突还是为了一个女孩,女孩也是某有头有脸家的名媛千金,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甜,气质在同龄人中格外突出,天生的美人胚子。
她叫钟灵。她性情胆大奔放,脾气不好,可梁东就是喜欢。
那时候哪知道怎么表达爱慕,梁东只知道跟着她团团转,她说一他就不说二,她说二那就没有三。
可有天钟灵频繁找许燚,他不理她就缠着他,气极了当着全班人说了句:“你和我本来就是要结婚的呀。”
梁东听了这句话气到不行,放学第一次大胆地去找许燚决斗,许燚还搞不清状况,跟看乐子似的骂他:“你有病吧,我娶那个泼妇干什么。”
“你不许骂她!”
许燚还骂:“你魔怔了吧。”
“你真的不会娶她,你给我保证,你保证不会娶她,不然我们兄弟没法做了。”梁东说。
许燚当即像看神经病看他,搞不懂为一女人逼自己兄弟保证的脑残做法,觉得他违背了兄弟誓言,完全不叫爷们。
他撇撇嘴,嘲讽道:“为一女的你至于吗,我不娶她,我娶她干嘛,我又不喜欢她,你喜欢你去啊,天天像什么似的围着团团转也没见你有个准备,你这样能追到才怪。你这叫追女人吗,你是小姑娘啊,你是要跟她当姐妹啊,你喜欢你就强硬一点啊,我看你也混成小姑娘了。”
他讲话真不中听,不过梁东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他嘿嘿一笑,心里把许燚当成了永远的兄弟,因为他真的没理会钟灵,钟灵穷追不舍无果,在高二那年一气之下去了日本留学,中途只和梁东保持联系。
许燚遵守承诺,是一个问候也没给钟灵,彻底断了念想。
梁东当时想,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仙女儿才能治一治这位说一不二,嘴上没个把门的男人。
他最后说:“我没想到他对你这么执着,有件事对不住你,那天饭局的秋海棠是我送的,我向你道歉。但还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看住他。许燚他这人,他的家庭成分复杂。
许盛澎早年在外有情人,许燚的父亲是大夫人生的孩子,那年香港户口还允许多娶,他二叔是二夫人生的。
就在老爷子准备把手中的实权,祖上传的不动产分了,大儿子却突然车祸下落不明,警察找到时,夫妻二人已经双双暴毙身亡。
当年,许盛澎为了许氏基业,花重金买通媒体对外炒成意外车祸。
这死法对有头有脸的许家终归是忌讳。他父亲一死,他二叔就从泰国回来,虽然股权没分多少,但好歹也是入股了。为着这点,许燚始终没放下疑心。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他和他二叔再怎么样也是一家人,当着老爷子的面不好发作,后来不知怎么把气撒万平津和他儿子身上,几个人心知肚明,将就着把戏演下去。现在许盛澎要不行了,你说他上位第一件事会找谁算账。
他不让你管,因为林秀秀背后牵扯的是一整个乌烟瘴气的势力。我知道他前阵子又来找你了,他不是心血来潮。你被人盯上了,盯你的人就是许艾刚,他二叔。”
听完全部的伊树默不作声地坐着没讲话。
想起来有些可笑,两个人从高中认识,起先是他单方面纠缠她,她的心也逐渐下坠,就这样开始了一段不像样子的恋爱。
经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慢慢有了现在,这一切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故障,天壤之别的两个人居然被捆在了一起。
伊树还真没想过他要她回到他身边,频繁找她,原因竟然是保护她。
机场大厅响起了悠扬的钟声,安检通道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伊树藏下了心中的忐忑不安,她阻止自己不去想梁东的话。
过了安检,核对个人信息,领取登机牌,她机械地配合着,当然也不知道有人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上了飞机她开始睡觉,晕乎乎地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杂乱无章混乱到不行。
梦境中她和许燚结婚了,婚礼当天礼花漫天飞舞,掌声和誓言随着交换戒指越来越激进。
她穿着婚纱,手中的婚戒掉到了地上,它一直滚,伊树慌乱地跑去捡。
还没碰到钻戒,四周变得萧索漆黑。
她看见许燚拿着枪对准许艾刚,她一颗心渐渐下坠,拼命呼唤他的名字,声音却失真,没人听见。
子弹出膛的一瞬,她从梦中惊醒,整个人条件反射地离开椅背,呼吸紊乱的盯着前方。说不清何种感受,伊树忽然很悲伤。
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淹没了她。
她想哭,她这人亲眼见证母亲做小三时没哭,父亲入狱她也没哭,她的承受能力明明已经很强了。
这时,身旁蓦然一阵动静,熟悉的气味飘进鼻腔加重了这股悲伤。伊树难以置信的扭头盯着眼前的男人。
许燚自然地坐在位置上,整理了外套,侧过脸欠嗖嗖的点评她的表情:“不要一脸花痴的样子,容易叫人误会。”
伊树宕机了几秒,脑子回过神刚准备问他,就有一个男乘客上下打量了他几下,顿时不满地说:“兄弟,这我座位。”
她顷刻闭上嘴,许燚也抬头看了男乘客一眼,他慢悠悠从皮夹抽了几张美币,强行塞到他手中,人家还一脸懵逼,他就不耐烦了。
“后面右拐头等舱,不客气。”
男乘客见了鬼似的瞪着手中的钞票,心想有钱人搭讪女人的手段还挺简单粗暴,他做“您坐您坐”的手势,毫不客气地往头等舱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