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拉小姐与桉树先生(52)
作者:白槿湖
“为了你,我甘愿受苦。”
“这么好?我可舍不得你累坏了。”她满眼爱意。
“主要是想和你,再次到白首。”他柔声说。
希望即将到来的春天,这些小家伙不会再两腿空空了。
她和他,送它们一片花海。
从白首乡回来后,
他就更忙碌了,向笃越来越难以说服,导致一些工作进展艰难。他从G市飞北京,去和乔谦面谈。
乔谦是很难请得动的人,岳仲桉为此在北京一待就是五天。
起初乔谦对RARE的了解,均来自外界与网上的评价,所以态度很冷淡,也侧面表示自己会合作的品牌,不会是那种暴发户专爱品牌。
岳仲桉向乔谦坦诚这些年在RARE上弯路,也正是意识到这点,才三顾茅庐,邀请乔谦的加入。
交谈间,岳仲桉将林嘤其曾对他说过的环保理念,加入他对品牌未来的设想,提打造环保与时尚相融合的系列包包。
“像我的女朋友,她是从来不背真皮包。说来难以置信,我心爱的女人,不背我的包,她都背帆布包,有时就是超市里的环保袋。”岳仲桉笑,提到林嘤其,他总是脸上无限光辉。
这让乔谦有些共鸣。
“岳先生,看来你的女朋友非常有大爱,她也是做设计的吗?”乔谦问。
“她是一名野生动物医生。”
“那你如何看待她背环保袋出行的生活方式?”
“欣赏。所以我想推出一款包,能够让她和她这一类女性喜欢,会背出去的。也只有乔先生您能做到这点。”岳仲桉肺腑之言。
连续三天的见面,都交谈到深夜。
从起初的抵触,到敞开心扉,畅谈理想。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最终,乔谦被岳仲桉的理念和诚意所打动,认可双方的 志同道合。
乔谦和RARE达成合作。
岳仲桉松了口气,五天,可以睡个踏实的觉了。这趟北京出差,终于解决公司设计师团队的困境。
他不在公司的这几天,向笃如油锅上的蚂蚁,开始不停参加聚会,以RARE首席设计师的身份,吸纳资源和人脉。
向笃参加一个时尚Party时,遭到某位时尚达人的开玩笑。
“听说你们老板上月都混猪圈去了,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你混猪圈了?哈哈哈……”众人哄笑。
向笃举着酒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备受刺激,也自认为看清现实,他和岳仲桉的多年搭档已经到了终点,但为RARE付出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就这么替他人做嫁衣。
更何况,他在澳洲,为了救岳仲桉,还……想到这些,向笃愤恨不平,都是那个叫林嘤其的女人,从她接近岳仲桉,就开始洗脑。
向笃认为岳仲桉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环保!什么动物保护!什么情怀!他们是要把公司做强,做大,赚钱!
逼急了单干!
不过,就算另起门户开新公司,也要把RARE置于一个水深火热的局面,也给岳仲桉一个惨痛的教训,让他知道,没有向笃,RARE就等于是失去了灵魂!
喝醉后的向笃,坐上车。代驾司机问他去哪。
那一刻他脑子突然冒出个地址,就说了出来。
是纪幻幻的家。
向笃的深夜突然造访 ,还喝得酒气熏天,对于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崇拜之心的纪幻幻来说,这算是投怀送抱。
在欲拒还迎间,两个人一个借着酒劲,一个借着爱意,两人不可遏制地发生了荒唐的亲密行为。
酒醒来的向笃,悔意四生,见纪幻幻还没醒,边穿衣服边仓皇离开,他逃走的样子,真不是男人。是疯了吗,竟和这个他根本瞧不上的“爱慕虚荣,庸脂俗粉”女人,走到这一步。
只因她认可他,崇拜他,在她的目光里,他看到自己是最强大和正确的,就像站在全世界中心般,俯瞰着她。
他从纪幻幻的眼神里,捕捉到,她能够成为他的信徒,唯一的信徒。
林嘤其去看望母亲时,小远正在和母亲一起剥豆米,低头说着话。
“我儿子两岁多时,就知道心疼妈妈,我剥豆子,他就也在旁边蹲着,小手学着剥,我说,你还小,别剥,喊你姐来帮忙。他还疼他姐,不喊,非自己剥……”
“那么小,他会剥吗?”小远问。
“哈哈,半天剥不出来一个,剥出来就塞嘴里去吃了!”母亲笑过之后,又难过起来。
那幅画面,林嘤其还能想起来。
弟弟很小就像个小男子汉,懂得保护姐姐。
“要是他还在我身边,也会像你这样,陪我剥会儿豆子吧……”母亲喃喃地念着。
小远将手里的豆子往盘子里一扔,站起身,态度生硬地说:“我去打游戏了。”
林嘤其看着小
远冷漠地走了,便说:“妈,我来帮你剥豆。你别和他说那么多,没看出来吗,人家敏感着呢,毕竟他没有妈妈。”
小远听到这句话,突然冲到她面前,像是受到莫大的伤害般,喊道:“你说谁没有妈妈……”
她站起来,“看着”他的脸,虽然不知他的表情,从他绷起的喉结,涨红的脖子看,他非常激动。她究竟乱说什么,伤害了一个和他弟弟一样,失去父母的孩子,她万分后悔,“对不起。我没想会伤害你……”
母亲劝和着:“无心的无心的,小远啊不要往心里去。”
小远跑开了。
不知为何,这次不愉快,反而让林嘤其之前对小远的不好印象消失了。她莫名地和母亲一样,对小远产生了一种疼爱的感情。
她再次鼓起勇气,向母亲要父亲生前的工作簿。
母亲警惕地说:“好端端你要看那东西做什么?!”
“妈,那不是那东西,那是我爸活着时的心血,他每一天做了什么工作,都记录在那一本本工作簿上,我要看看,到底我爸是怎样的人!”
“别看了,你爸是个好人。”母亲回避着,那扫帚扫豆壳。
“十几年你都不给我看,我爸不明不白死了,难道你没怀疑过吗?他死的那一天,遇到了谁,发生过什么事,这些是能……”
母亲打断她的话,将手里的扫帚一挥,说:“能怎样?你想怎样,嫌家里就剩两口人还多是吗,你答 应过我的,不会再去碰这个,为什么还要来撕我的伤口?”
“他是我爸爸啊!”她低哀道。
“他是我丈夫……”母亲痛苦地闭上眼睛,捂住腰部。
“妈,你别气,我不看了……”她扶住母亲,不敢再刺激。
“真要给你看的时候,我会给你看的……答应我,没到那一天,不要再提了。”母亲苦苦哀求。
“我答应你……”
她想,母亲是怕她重复和父亲一样的路。
欣慰的是,在江老师的号召下,果真收集到了一些和她父亲有关的相片,泛黄的相片里,是父亲和不同的人合影。有他曾经的同学,老师,还有他讲课时的学生。
这些相片被很好的保存着,只是她看不清上面的脸。
岳仲桉从北京回来,她拿出相片给他看。
“这是我爸爸,还没有做爸爸时的样子。”
“你长得像你爸爸多些。”他望着相片上那个眼神纯粹,一生正气的男人,想到仅有一次的见面。
还穿过她父亲的衬衫。
他要为林贡之的死,还一个清白。
不仅是为了他和她的感情,更是替他父亲岳平然,向灵魂高尚的学者,赎罪致敬。
“我爸爸,是个好人,你见过的,也相信的对吧?”
“他曾是你的山,也是青海湖,无数只野生动物的山。”岳仲桉拍拍她的肩膀,说。
这句话,令她眼泪流下来。
“现在和以后,我是你的山。”
他是她的山。
是最懂得她的人。
十四载,日月如
梭。很多事都变了,很多,都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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