纫秋(24)
作者:随也
因为那农妇所说县城在贺州靠近广东地界,四人为了方便,便决定一早赶往贺州。陆弘谦虽没有改头换面,但也换了一身藏蓝色长衫,然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次的桑园之行比较顺利,因为裴景平提前打探到桑园的具体位置,又包了一辆马车赶往目的地,四人便顺利的见到了这千亩桑园的主人。
古朴的庭院内,纪纫秋正在谈判。
“周老先生,您放心,我们收购价二十年不变,不管有没有受土地或者战乱的影响价格暴跌我们都按照商量好的这个价格来。”
当了一辈子土地主的周老爷本来很看不上面前的小姑娘,觉得女子就应在家相夫教子,但她开出的条件又实在丰厚,收购价也比之前的富商高了许多,他便也爽快答应。
两人着手签订合同,裴景平跟来的恰到好处,有了兴业银行的担保,也不怕周老先生耍幺蛾子。签完字后,纪纫秋笑意渐浓,“周老先生,您看清楚,这上面明文规定了您不可干出一家卖两家的事,我们纪云要的是您这全部的桑蚕丝。”
周老先生愣了不到一秒就点头,“那是当然。”暗想好个凌厉的丫头,本来他确实存了这心思,但她这么一说,那想必是不能再做。
合同签完,纪纫秋一行提出了告辞。如果一切顺利,明日就可返程回杭。四人高兴地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实在是这县城颇小,租不到像样的四轮车,不然也不会四人挤在小小的车厢里。
驾车的车夫是一把好手,泥泞的乡间小道愣是驾得匀速舒适,马车一颠一颠的叫人昏昏欲睡。
陆弘谦骑着马在百米外亦步亦趋地跟着,正感慨难得闲适就看到前面的马车被人团团围住。
四人早被吓醒,看围着马车的几人穿着军装,扛着枪,放下心来。阿滨当先撩开遮阳的帘子笑道:“几位军爷莫如此,我们是杭城的体面人家,这番是为着生意奔波,还请几位军爷放行。”
几人透过帘子看着里面花容月貌的女子和一个看着就弱不禁风的男子,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盘算。
“什么体面人家!前几日我军在三河坝大战起义军,他们兵败逃走,有一路正是由这往湖南方向逃去了。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要严查,我看你们这个时候在这很是可疑。 都给我下来!”几个士兵边说边上手去拽几人,尤其是最前面一人手都快要握住纪纫秋的柔荑。
陆弘谦再也顾不上之后怎么解释,当下就驾马往上冲。
没料到那士兵只顾占便宜,身上的长杆一下捅到了马的屁股,马受惊开始飞奔。纪纫秋因为手被握住的惯性直接摔下了马车,而其余三人却随着马车飞奔出去,车里响起惊惧地尖叫声,“啊、小姐!”“阿秋!”......
声音渐行渐远,刚握了美人的士兵还没来的及得意就感受到一阵风声,接着自己便四仰八躺地摔在了旁边的灌木丛上。剩下几人惊吓过后就要开枪,就听到一个郎朗之音开口:“你们是哪个军哪个团的?我是第五军下辖作战旅的旅长,你们团的其他人呢?”
这是踢到铁桶上了,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他们几人都习惯凡事听班长的,但班长刚刚已经被面前这个自称旅长的人撞晕了。
看着几人的神态,陆弘谦可以断定这几个是逃兵,他生平最恨逃兵,当下就要收拾他们。没想到其中一个小子趁他问话之际偷偷上了膛,对着他就要来一枪。好在多年作战经验让他身体形成了本能反应,千钧一发之际他往草地里一滚,滚的时候还不忘带着木然看着一切的纪纫秋。
“该死!谁让你开枪的。”
“不开枪等着他把我们抓回去?”
“我去看看打中没。”
最后说话的这人慢慢地接近路边的草丛,正待细看,一件长衫铺面盖来,自己被揍了个满怀。路旁的几人赶紧举起枪,又怕伤着同伴犹豫着不敢开。这就被陆弘谦寻着了机会,借着挟持住的人往前一个闪身跑,第二个人也遭了殃。这些人都是流民被收编进来的,本身没特别的本事,人数变少后就完全不够看的,陆弘谦很轻易地解决了剩下的几个。
在用腰带把几人通通捆到一起时,纪纫秋走了出来,她问:“需要帮忙吗?”
陆弘谦讪笑一声,认真想了想,“那帮我打个结吧。我累了。”
纪纫秋看着陆弘谦腰侧隐隐渗出的血迹,听话地上前帮忙。几人因为刚才骂的难听,早已被陆弘谦用他们各自的臭袜子堵住了嘴巴,他们此时正被熏的鼻子发酸呢,看着纪纫秋,也完全没有了调戏的心思。
绑好结后,纪纫秋用手帕轻轻擦了擦手,问陆弘谦,“陆旅长的腰没事吧?”
“没事。”陆弘谦笑的乖巧。
纪纫秋被笑容晃了一晃,垂下眼眸,“陆旅长怎么在这?”
“额,办公差。”陆弘谦一本正经地撒谎。
纪纫秋明知道不是如此,但也不再多问,只转而真诚询问:“陆旅长可以帮我找一下我的丫鬟和未婚夫吗?”
是哦,还有和她一起来的三个人和本地的车夫丢了,陆弘谦无法,点头答应。
第25章 他吻了她
两人沿着马车的车轮印找了一路,车轮印却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失去了痕迹。而不幸地是,此时的天已经黑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黑暗,纪纫秋有点害怕,陆弘谦却习以为常,行军打仗露营乃是常态,怎么在野外生存对他就如同吃饭一样简单。
看着旁边一脸沮丧畏惧的纪纫秋,陆弘谦忍住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故作轻松道:“别担心了,他们三个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的,明日应该就能找到。我生点火,我们将就着在这对付一晚。”
纪纫秋点点头,突然想到他的伤口,便开口说道:“陆旅长,我给你的伤口包扎一下吧,一直不处理怕会感染。”
“小伤罢了。”陆弘谦不太在意地说,他没有告诉她那是子弹擦着他的外衫划过留下的印记,怕她担心。
纪纫秋却倔强起来,坚持要帮他包扎。陆弘谦感觉很温暖,但还是故意逗她,“怎么包扎?我的里衣可都在打斗时弄脏了,这里又没有绷带......”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纪纫秋小脸一红,声音更是小的可怜道:“不用你的,我有。”
有什么?陆弘谦差点脱口而出,但瞬间想明白,当下也不自在起来。
“你转过身去。”纪纫秋吩咐道,脸上的红晕却不曾消退。
陆弘谦老实地转过身,耳力却较从前更胜,甚至她哪只手解的扣子,哪只手撕的布都能靠听声辨位猜出一二。
纪纫秋把布条递给陆弘谦时,却发现这位旅长的脸怎么比自己的还要红,短暂的手部接触也发现那温度烫的惊人。她不由地往前一倾,摸向了他的额头,好像也没发烧啊,那身上怎么这么烫。
陆弘谦不知道的是,纪纫秋的这一靠近,差点让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破功,他极力压制自己要亲上去的邪念,开始动手解外袍。
随着外衣的解开,里衣被上拉,陆弘谦那精壮的胸膛和厚弹的腹部瞬间映入纪纫秋的眼帘,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胸肌,原来他们是这么的结实,还透着蜜粉般的光泽,看起来很是不错。意识到自己看的入了迷,纪纫秋赶紧收回了视线,做贼心虚般低头看起了火堆。
她的一系列表现都被陆弘谦尽收眼底,眼里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刚好她没有在看自己,那便让爱意展露无遗吧。
到了月上树梢时,陆弘谦竟当真发起烧来。他迷迷糊糊觉得困在火里,怎么也出不来,顺手抹去,却舀到了一汪清泉,他渴极,不顾一切地大口吮吸起来。
纪纫秋正躺在火堆边睡的香甜,突然被一团火热拉进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贝齿就被撬开,是陆弘谦,他在吻她。她扬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却很快地被抓住,他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自己被压在草地上,他灼热的气息碾压着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