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溺樱(106)
作者:慕四言
餐厅里,时音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只被男人指尖划过的掌心,全然忘了刚被老师冷落了的事情。
一餐饭吃下来,食不知味,抓心挠肝地痒。
好容易陪着他们吃完了饭,可老师喝了些酒,话也格外地多了起来,非拉着贺时桉陪他下一盘,“时桉,我最近发现了一副很有趣的残谱,我研究了好久都没能解开,一会你帮我看看。”
“我跟你说,那残谱可邪乎了,它……”
耳边叨叨叨的全是围棋残谱的话术,时音音有些困了,加上白天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天堂,大悲大喜过后,她只觉得精神格外的疲惫,便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老师,您玩着,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白老“啊”了声,“那你明儿记得早些起来,我跟你一道去看看你祖母。”
说完便拉着贺时桉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
时音音本想说些什么的,一回头,两人已经走远了,像是有心灵感应那般,男人也适时地回了头,还冲她笑了下。
那笑容怎么说呢,淡淡的又足够温柔,却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时音音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涌朝她奔来,那种感觉很奇特却又没法形容。
一回到卧室,时音音就拿上睡衣去了浴室,才发现早有人为她放好了水,浴缸里洒满了新鲜的玫瑰和寒菊花瓣,氤氲的雾气里全是玫瑰和寒菊的馨香。
像是想到了什么,时音音迅即转身出了浴室,拿了手机后又小跑着进了浴室,而后举着手机将浴室的光景拍了张照片发给温楠,附言:【这是什么意思?】
那边回得倒是快:【大约是某人在问:你是想在花园里种玫瑰还是寒菊吧。】
【时音音:?】
那边好一会都没反应。
就在时音音准备放弃的时候,温楠甩了张照片过来,几秒后对方又补充了一条信息:【懂了么?】
不过是一张自拍照,倒是一贯的美艳,但也没什么不同了,就是脸有些红,时音音指尖慢回:【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
这边的温楠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下意识地揉了揉酸痛的腰,忽地笑了声,然后指尖在屏幕上飞舞,【陆然在我这都三进宫了,你俩那还在那玩暧昧呢,贺时桉到底还行不行啊?】
时音音:“……”
这回她是真懂了,刚想放下手机去捞花瓣,手机又响了。
【温楠:别是被我说中了吧?】
【你俩也大半个月没见了吧,今儿又是大悲大喜了一遭,但我看贺时桉见了你,那眼神就跟见了菩萨那般没差,到底是他太清心寡欲了,还是你太无趣,没吸引力啊?】
“……”
这话着实有些扎心了。
想到除了回北城前在老师家有过一次的激烈,最后却被半路喊了停的战况,之后,男人便再无失控之举,哪怕是亲吻都是克制有理的,不曾出格半分。
莫非……时音音下意识地偏头看向镜子,被氤氲了一层雾气的镜子里,倒映着她凹凸有致的曼妙的曲线。
这都不算吸引力,什么才叫吸引力?
想到这里,时音音的小脸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音音,”敞开的洗手间外想起忽然想起一道低哑的声音,时音音受惊回头,与此同时她手里的手机滑落,随后“啪”地一声在洗手间内炸开来。
眼见男人朝自己走近,时音音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一时间也忘了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眼下,他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稍显松垮却又不显得颓靡,平添了些别样的慵懒,他的瞳孔很黑,平时不管笑与不笑,眼睛都是清冷疏离的,但看向她的时候,因为含了情,便会多出几分温柔来。
也正是这几分的温柔,似上瘾的毒药般让时音音不自知地沉迷其间。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会,男人突然在她面前弯下了腰,然后时音音就看见男人捡起她刚才掉落在地的手机。
手机屏还亮着,入眼便是她与温楠的微信对话框,最后的消息是:【怎么不说话了啊,你不会真是在怀疑那贺时桉不行吧?】
贺时桉:“……”
显然,时音音也看到这条微信,她回神的同时迅即将自己的手机抢了过来,手足无措却又故作镇定地伸手去推他,可才开口气势就弱了下去,“你,你出去。”
下一瞬,她就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两人只是这么抱着,贺时桉一手轻覆在她的后脑勺上,一手圈着她的腰,姿势暧昧却也没再有其他的动作,也不说话。
男人肩宽胸阔,她168的身高被他拥着,竟也像只猫伏在他的怀里那般,小小的一坨,耳边是他心脏有力的律动声,一下又一下,格外地有安全感。
如此这般,时音音原本的紧张感也就慢慢地淡了下去。
“贺时桉,”时音音的脑袋在男人怀里动了动,双手环上他衣服的下摆,低问:“浴缸里为什么会有菊花啊?”
回答她的是右侧的颈间的温凉感,要命的酥麻感迅即在感官里游走,颈侧动脉处时轻时重的灼吮,如电流般传遍她的每一根神经。
“音音~”男人埋首在她的颈间,嗓音又哑又紧,像是裹了些鼻音,但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是被动地听着,“母亲曾说她的老家有个雅而不俗的传统,洞房花烛夜在浴缸里洒满玫瑰和菊花是为讨个好寓意,玫瑰是女儿,菊花是儿子……”
残存的一点理智让时音音抓住了重点——洞房花烛夜?!
第77章
“音音~”
男人低低地吐息, 如星火燎原,“可以吗~”
颈间的酥麻感开始有了一丝丝的刺疼,时音音那不清醒的理智被拉回了三分, 她企图告诉他一些事实, “你还没给我聘礼,我也还没嫁你, 哪来的洞房花烛?”
男人松开了她,抬手取了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濡湿随即缠上了她的耳垂,手向下与她十指紧扣,似是在故意地磨她,拇指时轻时重地来回摩挲着她的虎口边缘,她也是第一发现自己竟然这样的敏感, 要命的是,男人似乎是早就所觉。
时音音那刚被拉回的理智瞬间再次被某种颤栗淹没, 她无意识地低呼了声, “贺时桉~”
男人嗓音低暗地“嗯”了声, 磨她似上瘾了那般, 耳垂忽地一阵痛感再次拉回了些她的神智,“礼单我已经送去时家了。”
“音音~我们找个日子去取号吧?”
“取号?”
时音音努力地抓着最后一丝神智问,“去哪里取号?”
“民政局…”
大约是她久未回应, 耳侧的星火开始以燎原之势横扫, 时音音一时受不住, 无处安放的手无意识地抓了下,也不知是抓到了哪里, 忽地听男人闷哼了声。
不等时音音松手,她的身子忽而腾空一紧, 下一瞬便整个人都泡进了浴缸里,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莫可言说的姿势和他坐在了浴缸里,下唇被男人缱绻轻含。
他的探寻,细密缠绵,温柔又不失霸道,时轻时重地撩拨,如缠人的水妖,不知不觉让她沉溺其中,时音音不受控地发出一声婴宁“唔~”
那一刻,她的大脑彻底宕了机,晕得厉害。
上回住这里时,她还跟他抱怨说房间的浴室太大了,可眼下偌大的浴室,她都觉得拥挤,连空气都是稀薄的,雾气氤氲在一侧的落地镜上,凝结的水珠顺着镜面游走,被水珠割裂的春光,倒映着一室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