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平生意+番外(140)

作者:一明觉书


来到此处,众人也未再拘礼,殷来坐到了殷上身侧,探究的神色落在江遗雪身上,含笑道:“这是你的正君?”

殷上没有否认,直接道:“是,”她为江遗雪介绍,道:“这是舅父,前几年一直在外游历,你没见过。”

江遗雪忙道:“舅父安好。”

殷来和蔼地笑了笑,道:“好好,你们大婚之时我于寒州游历,没来得及回来,便也没见过,可倒是没想到你模样如此之好。”

江遗雪甚少如此直面长辈善意的夸奖,一时间还有些羞赧,低头道:“舅父过誉了。”

殷来抚须畅笑,颇有些欣慰地看着二人,道:“上次见你,你还是小孩,一眨眼竟都成亲了,果真是时不待人。”

殷上道:“韶光易逝。”

殷来叹道:“是啊,韶光易逝,前几日刚入平京面见阿姐,阿姐还领我去看了含章阁后我们幼年一齐种的梧桐树,那时候种得歪歪扭扭,都是玩闹,原也没想到它能长大,可如今去看,竟也亭亭如盖了。”

殷上见他眼中似有薄泪,心中也多了一丝怅惘,道:“您多年离家,母亲提起您总是思念,还盼您自今年起多于平京长住才好。”

殷来抬手揩了揩眼泪,声音微哑,拍了拍殷上的手,道:“好,好。”

……

重巽山路远,若要一日来回多费功夫,众人便都于皇寺内暂歇一晚,待第二日再启程回城内。

直到进入寺中备好的禅房,殷、江二人才缓了口气,江遗雪从怀中拿出刚刚微生胥塞给他的药,指了指桌边的座椅,道:“坐着,我给你涂药。”

往年祭祖没有如此繁复,也不用行大礼,但今年毕竟不同,都需三拜九叩上千阶,双膝自然不会安然无虞。

礼仪不能含糊,但微生胥还是备了一些药,待礼毕后送给众人。

殷上顺着他的意坐下,掀开衣裤将双膝坦露出来,果然已经红肿破皮,江遗雪看着心疼,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气,一点点地给她上药。

药膏冰凉地敷在伤处,疼痛也削减了许多,殷上道:“随便搽一下吧,不是很疼,倒是你身子这么弱,本是叫你不用来的。”

江遗雪道:“若是规矩不允,我自然不来,可你当时又说可以,我肯定是要陪着你的。”

殷上道:“你倒是罢了,今日见顾悬也陪阿姐上来,怕是婚期将近。”

江遗雪涂好最后一点,又小心地用药布裹好,道:“顾大人不是与帝姬殿下先前就有婚约吗?”

殷上拢好裤子,道:“你也该叫阿姐了。”

闻言,江遗雪轻轻地嗔了她一眼,脸上似有红晕,殷上轻笑了一声,伸手拉他,又道:“你坐着,我给你涂。”

江遗雪向来不习惯她为自己做什么,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可殷上却不容拒绝地接过药瓶,道:“坐着。”

江遗雪只好坐下,伸手掀开衣袍,只见那双膝之处的布料竟已被微微浸透,显出几分血色来。

殷上蹙了蹙眉,伸手将他的裤管撩开,那伤处较之殷上更为严重,已然渗血,在他瓷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殷上有些不高兴,道:“不知道喊痛的么?”

江遗雪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抿着唇笑了笑,道:“哪有这么娇气,大家都没说什么,怎么偏我喊痛。”

殷上一点点给他搽药,看了一眼他的笑颜,道:“我看你伤成这样还挺高兴的么。”

江遗雪道:“我高兴呀,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可以唤阿姐,唤舅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他的眼神落在殷上的手上,那双向来只持刀执笔的手此刻正生疏地拿着药棒为他上药,起落之间是带着关切的温柔。

殷上无奈地笑了笑,揶揄道:“那你现在唤声妻君来听听。”

“我不叫,”他顾盼神飞地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爱娇,笑着说:“你还没娶我呢。”

作者有话说:

好温馨啊,我不行了(抹眼泪)

第88章 我寄人间雪满头(3)

◎殷广往事风霜刀剑◎

听见这话, 殷上仍旧嘴角含笑,没说什么,仔细将他的伤处包好, 站起身来,自然地俯身亲了亲他的嘴唇。

江遗雪仰起头和她碰了一下,本欲再讨一吻,却骤然听见屋外的敲门声, 一下子面色绯红, 忙和她分开了些许。

自二人真正的剖白心迹以来, 江遗雪几乎未在人前与殷上多做亲密之态,言行举止不再像以往那般大胆, 反而多了几分情怯和羞涩。

见他这副样子,殷上倒心中升起了一丝逗弄的心思, 伸手握住他的脸还欲倾身向前, 却被江遗雪惊慌失措地抵住肩膀, 小声提醒道:“有人敲门。”

她抓住他一只手攥在手心里,忍住心里那点笑意,道:“不管。”

“诶呀……”江遗雪无奈的躲了躲,从她的臂弯里钻了出去, 又回身去推她, 道:“快去开门。”

殷上闷笑了一声,顺着他的动作朝门口走去, 江遗雪便转过身去,伸手整理自己微乱的衣服, 脸上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笑意。

屋外是殷广和顾悬二人。

见殷上开了门, 顾悬行了个礼, 俯身对殷广轻声道:“那你慢慢说, 我等会儿来接你。”

殷广态度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温柔的眼神始终落在殷上身上。

闻言,殷上伸手接过顾悬的位置,推着殷广的四轮车走进了屋内。

听到动静,江遗雪也端正衣冠走了出来,见是殷广,忙俯身行礼道:“帝姬殿下。”

殷广温和地笑了笑,道:“无须多礼,你也该叫阿姐了。”

听着这和殷上言辞一致的话,江遗雪羞涩地笑了笑,顿了几息才唤道:“阿姐。”

“好,”殷广笑着应声,伸手拉住殷上的手拍了拍,重复道:“好。”

殷上神色温软,只把手放在她怀中,并没有多说什么。

江遗雪见状,便道:“想是阿姐和殷上还有话说,不如我先出去。”

殷广摇头,温声道:“不必,都坐下吧。”

闻言,二人一起便坐在了她的身侧,殷上为她斟了一杯热茶放置身前,道:“阿姐是想说和顾大人的事吗?”

殷广点了点头,先是道:“你总能猜到阿姐心中所想,”尔后顿了半息,才道:“前些年你对他颇为抗拒,我也不愿提及此事,现而今大局初定,我想着也该提上日程了。”

殷上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道:“这是顾大人的意思吗?”

殷广摇了摇头,道:“他虽有这个意思,但最终还是我自己决定的……这么多年了,我又是这样一副身子,还有什么好折腾的呢?”

殷上这回沉默了几息,才道:“……阿姐,我不愿你将就,没有他,你能过得更好。”

殷广笑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就习惯了,曾经那些夙愿,不是已经有你替阿姐完成了吗?”

殷上眼里闪过一丝沉痛,道:“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殷广笑容平静,带着一丝释然,道:“或许当年也曾经痛苦憎恨过,但是现在回头看,才发现那些难熬的日子也是走到今天的必经之路——如果是我成了世子,亓徽不一定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见殷上依旧沉默不语,殷广轻叹了一口气,道:“参加完阿姐的婚仪再去吾元江吧。”

殷上放在膝上的双手默然握拳,看着殷广的神色竟有些可怜,低声唤道:“阿姐……”

殷广眉头轻蹙,蕴着一丝心疼和怅惘,还是道:“阿姐希望你来。”

“好。”她应了,颓然地低下头去,像一个刚被长辈训斥完后垂头丧气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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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殷广后,江遗雪才坐回她身边,看着她不太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了,阿姐成亲不是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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