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定是明白了前因后果，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汪某人说了一句“天涯海角有生之年”。

这一瞬间，李瑞阳真切的感受到了心疼，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为不知道身在何方的明珠。

李瑞阳深呼了一口气，将压在下面的那张照片拿了出来，放在了第一张照片之上。

汪南珣骑在自行车上，对着镜头微微笑。

汪某人的眼泪瞬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了下来。

他颤抖着手将这张照片拿起来放在自己胸口，宛如找到了丢失多年的挚爱一般，终于压抑不住发出了喉咙里嘶吼一样的哭声。

等到他终于停下来以后，李瑞阳才开口，他边将口供放在汪某人的面前边说：“凶手是孙菊香当时的男朋友，他自首并承认是自己酒后在殴打孙菊香的过程中，和孩子发生了冲突，失手杀害了孩子，凶手被判死缓两年……”

“不，他不是失手，他们是蓄谋。”汪某人打断了李瑞阳的话，“是他和她联手，一起杀害了我的南珣。”

汪某人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李瑞阳说：“他亲口承认的。他亲口说的。”

凶手说，十三岁的男孩子就像小牛犊一样挣扎，我快要压制不住了，我就喊他妈妈来，等他妈妈的手一压着他的腿，他立马就不动了。

小刚子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不忍心听下去的的表情。

虽然办案时不能带主观情绪，但这个男人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瑞阳正要说话，耳麦里传来了甜甜的呼叫：大队长，焦叔有话说。

李瑞阳，快来，明珠不单单是因为这个案子，她被人盯上了。

她在警局，到底是配合你查了什么案子？

第452章 盯上

阿策站在小区岗亭边，就在明珠站过的那个位置。他用和明珠同样的的姿势和同样的角度沿着明珠跑的方向往前跑。

明珠身高一六八，阿策身高一八一，他有意的迈小自己的步伐间距，按照明珠的腿长往前走。

沿路就是小区的围墙，普通的花草、普通的树木，沿路没有什么特殊。

阿策试图在同样的时间找到同样的距离，然后他再沿着原路用和明珠一样的速度返回原来的地方。在第二次重复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疑似角度。

在这个位置，入目四下没有异常，但从围墙这里往公安家属小区往里看，正好可以从两幢楼之间的空间里，看到在后面的那幢。

而最重要的，从这里往里看，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排窗口。

二楼窗口，是自己很熟悉的的地方。那里是Girls help Girls工作室的窗口啊。小小、钱飞来、刘野都最喜欢靠在这个窗口，后来又加上了一个阿娟。

明珠匆忙的从岗亭沿着围墙跑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看自己家吗？

焦老头问：“当时有谁在家里？”

林夏、阿策、刘野事发时还在新加坡，小小和钱飞来跟着去了辖区派出所，家里只有阿娟。

这个时间，阿娟应该在睡觉。

那么明珠在看什么？

从这里看过去，阿策只能看到阳台。阳台不大，也很简单，再往里看是黑的，看不清楚了。

阿策给林夏发了视频电话过去，通过视频电话让焦老头看到了这边的一切。然后他站在这里看着那幢楼的二楼窗户。

焦老头拿着手机从黑乎乎的里面走到了阳台外面。

现在是早晨，明珠站在这里看的时候是晚上。

当室外光线明亮时，从室外看室内是黑的。

当室外光线黑暗的时候，室内开灯后就亮了。

明珠在离开工作室跑向小小她们所在的凉亭之前，她是在室内工作的，但她出门的时候是打开灯的，。

也就是说，明珠能从室外看到室内的一部分，这一部分是哪里？

一楼是地上门面式的车库，二楼是工作室的住房，入住之后工作室和车库之间加了楼梯做了半开放，所以明珠从这里看过去，是不是可以看到什么？

“小小，打开灯，拉开窗帘。”阿策说。

那头很快就照办了，虽然没有晚上开灯那么明显的效果，但阿策也能看见一些东西了。

隔得这么远，看不清其他的的细节，但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明珠经常坐着的那张书桌。

那天晚上明珠跑出去后，她的电脑还在桌上。

隔得这么远，明珠她肯定看不清电脑上细节的东西。

阿策快速又跑回家，焦老头正在询问阿娟。

“小娟不要急，慢慢说。”焦老头说，“想到什么说什么，什么都可以说。”

懵懂的小娟很迷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焦老头从头开始问。

“吃过晚饭之后你做了什么？”

“你知道明珠她们晚上要做什么吗？”

“晚上你看了什么电视？”

“电视好看吗？讲的什么内容？”

“放完这个电视剧你就睡觉了吗？”

“那时候明珠在做什么？”

焦老头问的都是家常聊天的内容，小娟很快就放松下来了。

晚上，小娟知道大家有行动，所以她给大家做晚饭的时间比平时早，但小小和小钱钱都不回来吃饭，所以她给明珠姐做了明珠姐最喜欢吃的咖喱虾，之后自己在阳台上给花浇水，然后打开了电视机……

小娟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明珠姐一直坐在她的书桌前。

明珠姐得心情应该是轻松的，因为她哼了两句歌，歌挺好听的，是歌词里应该有“……我说你呀你这世上……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之所以小娟能记得歌词，是因为明珠姐从来没开口唱过歌，这是小娟第一次听到，觉得很新奇。

不过，明珠姐唱歌真的算不上悦耳动听，顶多可以算是五音俱全吧。

小娟说：“和阿策哥唱起来差太远了。”

大家都看了阿策一眼，阿策只能当没感觉。

但当明珠姐在耳麦里和大家说话的时候，小娟刚收拾好自己准备上床睡觉，因为有点担心小小，所以小娟并没有关门，她安静的躺在床上等小小回家。

不过因为已经取下了人工耳蜗的外机，小娟听不见明珠姐说了什么。

但很快明珠姐就起身了，她很匆忙的摘掉自己的的耳麦，又匆忙的跑了出去。

小娟说，明珠姐跑的速度挺快的，自己跟着一骨碌坐了起来，直到屋子里全部都黑下来，才看着窗外的月亮发了一会呆。

不过明珠姐很快就回来了。她像一阵风一样直接噔噔噔的跑到自己的桌子边，手指翻飞的在键盘上运作，小娟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看，不知不觉的就睡意朦胧了。在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明珠姐进来过房间，好像给自己掖了掖被子……

至于其他的，小娟就不清楚了。

焦老头问：“明珠出去之后，屋子里黑了下来，”他站在小娟睡觉房间的门口问，“你的意思是这边房间的灯明珠在出门的时候关掉了是吗？”

小娟点了点头。

“你说屋子里黑了下来，那这个位置还有没有光亮了？”焦老头问的是明珠放电脑的的地方。

要知道电脑屏幕如果是亮着的，那怎么都不可能看不到光亮了。

小娟说都没有光亮了，所以她才去看窗户外。

阿策明白焦老头的的思路了，林夏显然也明白了。

焦老头确实厉害，他一下就从明珠姐得专长里找到了问题。

明珠十分擅长电脑，在出门前，明珠不但关掉了室内的灯，还习惯性的关掉了屏幕。

“如果明珠隔着围墙外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电脑呢？”焦老头说，“乌黑的房间里，原本应该黑掉的电脑屏幕自己亮起来了。这说明了什么？”

“有人在远程操作明珠的电脑。”阿策马上回答。

“对。”焦老头说，“得让李瑞阳带技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