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139)
付好款,店员贴心地取来一个食品塑料袋,将他购买的便当与饭团装进去。
“请问需要现在为您加热吗?”
“饭团加热一下。”
“好的。”
女店员将两枚饭团放进微波炉,几十秒后取出。她脸红红的,把所有东西双手递给面前矜贵俊美的青年。
费疑舟颔首,绅士道谢,而后离去。
殷酥酥全程跟个透明人似的,陪金主爸爸选便当,陪金主爸爸买单,最后默默跟在金主爸爸的身后回到清影车。
关上车门。
费疑舟:“回家吧。”
“好的。”张叔应声,发动了引擎。
殷酥酥把口罩和墨镜那些一股脑摘下,转头正要说什么,视线里却映入一只骨节分明漂亮修长的大手。
拿着个热腾腾的饭团。
殷酥酥一愣。
“不是饿了么。”费疑舟说,“先吃。”
“……谢谢。”殷酥酥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轻声应了句,接过饭团默默开吃。
吃着吃着,听见身旁传来包装袋的撕拉声。
她诧异地转眸,看见费疑舟将另一个饭团也拆开来,优雅地送到唇边,咬了一口,再缓慢地咀嚼。
殷酥酥有点不理解他这种行为,口中讷讷道:“你明明可以吃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啃五块钱一个的饭团?”
费疑舟一口接一口,动作不紧不慢,没一会儿便将饭团吃完。
他将包装袋扔进车在垃圾箱,垂了眸,拿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口中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能吃的东西我都能吃,没有你所谓的合不合适。”
“……”殷酥酥怔住。
他视线抬高,笔直望向她的眼睛,“我可以带你进入我的世界,我也可以进入你的世界。”
*
回到费宅。
费疑舟将两个便当交给厨房,吩咐加热。
厨师们虽疑惑不解,但也只能照做,几分钟后,两份加工过的便利店便当便被端上了餐桌。
殷酥酥和费疑舟分别坐在餐桌两头 ,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自顾自安静进食。
吃完东西,殷酥酥拿消毒毛巾擦了擦嘴,起身对费疑舟道:“你慢慢吃,我先回房间洗澡了。”
不料,刚走出半步,男人却在背后叫住她。
他眼也不抬地淡声说:“你先别急着洗澡。”
殷酥酥狐疑,回过身望他:“为什么?”
费疑舟说:“因为我们的游戏还没开始。”
“……”闻言,殷酥酥心头莫名微惊。
她看着他,看见他坐在餐桌前,拿消毒毛巾擦完嘴角,又取出另一块,仔仔细细地擦拭双手,动作自然而优雅。之后,便看见他站起身,径直朝她走来。
牵了她的手,带她进了电梯。
不是去主卧,而是去二楼。
走出电梯,殷酥酥被费疑舟牵着手,穿行在光线昏暗的走廊内,每走一步,都有种要步入无尽深渊的错觉。
她禁不住开口,问他:“你要我陪你练琴吗?”
她想起,他的琴房就在这层楼。
“不。”费疑舟嘴角很浅地勾了勾,语调温和而平静,“我带你去我的棋画室。”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棋画室门前。
两扇实木大门合得紧紧的,被费疑舟录入指纹锁,才“咔哒”一声开启。
殷酥酥抬眸。
棋画室里黑咕隆咚,透过走廊昏暗的光,能粗略判断这里头比琴房还要宽敞,陈设摆件全都看不清。
她心里毛毛的,条件反射想要转身逃,但,为时已晚。
后背覆上一只宽大的手掌,往前轻轻施力,动作温柔而又强势,不容违背,将她推进了这片看不见底的黑色陷阱。
咔,棋画室的门被从里反锁。
殷酥酥心跳快得仿佛擂鼓,这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只听见他的呼吸逐渐靠近,靠近,最后来到了她耳边。
费疑舟从身后亲昵地拥抱她,吻着她的耳廓,道:“今晚的游戏,叫‘交换’。”
殷酥酥对这个词汇感到云里雾里,不确定地重复:“交换?”
“我感受过了你的世界,你也感受一下我的。”他语气慵懒,轻而淡,替她脱去针织外套,十指抬高,摸到她脖颈,摸到她动脉,摸到她锁骨,摸到她凌乱飞快的心跳。
摸到纯色打底衫的排扣。
懒得挨个儿折腾,稍一用力,直接撕成碎布。
殷酥酥毫无防备,惊呼着环抱住自己,不知他要做什么,惊慌而又无所适从。
“我从小学习过很多艺术类课程,所以我会弹琴,会下棋,也会绘画。”他淡淡地说,“你的身体,是最精致最完美的底布,每一个比例每一寸皮肤每一种颜色,都毫厘不差符合我的理想。”
殷酥酥转过脑袋往后看。他的言语有时讳莫难懂,因而她蹙眉,问:“你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费疑舟虎口裹住她下颔,顺势低头,吻了吻她仰起的唇:“直白一点说,就是我要在你身上绘制一幅画。”
殷酥酥:这是个什么奇怪的说法。
在她身上……绘制一幅画?
第55章 Chapter 55
*
在她身上……绘制一幅画?
殷酥酥睫毛不可控制地扇动几下, 唇与费疑舟的轻轻相触。黑暗弥漫的棋画室内,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吻得纯洁而温柔。
但殷酥酥的内心却慌乱不已。
她下颌在他指掌间, 被他以完全占据的姿态轻抬着下颌, 被动仰高头,迎接他自上而下的唇。双眸睁得圆圆的,看着头顶上方没有任何花纹图案的天花板。
片刻,浅吻结束。
费疑舟尚有几分意犹未尽,垂眸注视着她, 以指腹轻轻揉她饱满红润的下嘴唇。
“你是说,人体彩绘?”殷酥酥试探着问他,嗓音很轻,带着几分轻颤的尾声, 显露出她的紧张。
“对。”费疑舟懒洋洋地应道, “我特意为你定制了一款人体彩绘的颜料, 纯植物, 水溶性, 无毒无害, 适用于人体皮肤。”
殷酥酥蹙眉, 因他的用词而诧异:“为我?”
费疑舟勾了勾嘴角, 指侧缓慢轻抚过她的脸颊,往下延至她纤细的 脖颈曲线, “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人体彩绘产生兴趣的么?”
殷酥酥摇头,“不知道。”
“是从佛罗伦萨那场晚宴之后。”费疑舟淡淡地给出答案。
殷酥酥眸光突地轻微一跳。
佛罗伦萨那场晚宴之后……那不就是, 她醉酒头脑不清醒之下,冲过去敲他车窗的时候吗?
没等殷酥酥回过神来接话, 男人便又轻描淡写地续道,帮她回顾当晚的场景:“当时你站在车窗外,身上穿了一件蓝色旗袍,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钻石珠宝,淋着雨。”
“我记得。”
殷酥酥略微抿了下唇,想到他们已经是夫妻,自己已经没有再装腔作势的必要,迟疑几秒后,还是将当日的实情告诉了他,“当时我能出席那场晚宴,其实是品牌方给的邀请函,因为那里名流云集,我的任务就是充当珠宝展示架,向富商名流们销售自己身上佩戴的珠宝。”
费疑舟不打断,安静认真地聆听。同时手臂将她半拥半抱,带着她走进了位于棋室里侧的画室门。
随手摁开触屏灯,霎时间,整个屋子灯火通明。
殷酥酥原本还沉浸在回忆中,神思飞转被他带着走,直至双眼被明亮的光线刺.激,她才猛地回过神。
反应过来,自己的打底衫已经变魔术似的成了破布条子,让他随手丢在了外面棋室的地上。
而她此时的造型,下装的牛仔裤完好无损,上面却只穿了件黑色小衣,着实不算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