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在大秦当完美太子+番外(410)
始皇聊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他回去继续刻章了。
精雕细琢的印章刻好后也没有直接送出去,而是等到了扶苏生辰的那天。印章被看似随意地放在了扶苏桌案上的泥印旁边,看起来和他往常使用的私印并无不同。
印章的雕刻都是大秦常见的祥瑞图案,扶苏批阅奏折之后拿起来随手沾了印泥,就盖在奏折上面。
他正要把印章放回去,忽然发现今日印出的文字与往常并不相同。
这次印出的字是「梓桑」,而非扶苏。
扶苏微微一愣。
他倒转印章看了一眼,手里印章的刻字确实是梓桑无遗。再仔细打量雕工,就能察觉到虽然精细,却不如工匠做得那么完美无瑕。
这枚印章应该是一个不常雕玉之人悉心打磨出来的,虽不完美,却很用心。
扶苏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儿。
直到始皇帝装作不经意地从殿外走进来,看了一眼儿子的反应。
扶苏心下好笑。
难怪父亲今日一大早散朝后拉着李斯在亭中闲聊,还让他先回来处理奏折。原来是给他准备了礼物,想叫他自己发现。
扶苏举着那枚小印问父亲:
“这是阿父亲手给我刻的吗?”
始皇微微颔首:
“不错。”
甚至都没有问儿子喜不喜欢,一看就是心中在意,但不好意思问。
扶苏没有拆父亲的台,而是仔仔细细将印章清洗擦干,挂在了腰间。
这么珍贵的印章,当然不能随便使用。
他还将刚刚盖了印的奏折拿到了一边,让人收起来。左右只是一份汇报政策成果的折子,不下发回去也不要紧。
扶苏单独写了一张字条,让人拿去回给那名臣子。只说之前的奏折不小心被弄脏污了,所以不曾发回。
其实直接发回去也不要紧。
奏折下发之后,待臣子看过还会再送回来,放置到专门储存过往奏折的宫室里妥善保存。扶苏把那封拿走,也是送去同样的地方放好。
只不过这个印章毕竟刻的不是大家熟知的太子大名,而是他们不怎么熟悉的表字。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发下去为妙。
往年王绾能因为一封奏折换了三个笔迹就想入非非,谁知道剩下的臣子里有没有和他一样脑回路奇特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桥松听到父亲和祖父的对话,才发现新印章的存在。之前他都在埋头处理自己面前的政务,根本没察觉他爹的动静。
闻言他探头过来:
“什么印章?给我也看看。”
他心里有点羡慕,祖父只给父亲刻了章没给他刻,也不知道以后他有没有机会要到一枚。
然而扶苏小气吧啦地捂住了腰侧:
“不给你看。”
桥松:!!!
桥松立刻丢下笔扑过来,去掰他爹的手。父子俩闹了片刻,终究还是让太孙殿下看见了那枚印章的模样。
看完桥松就撇嘴:
“祖父雕刻的比父亲之前雕的精美太多了,父亲是不是偷懒了?”
扶苏敲他脑袋:
“我愿意给你刻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桥松迅速躲远,躲到祖父另一边去。两人中间隔着始皇,这下他爹可不能对他动手动脚了。
接着桥松问起另一个很傻的问题:
“父亲的印章里怎么刻的是梓桑啊?”
他好像没见过这个词,是父亲的小名吗?不对啊,他爹小名不是阿苏么?
扶苏好气又好笑:
“你是我亲儿子吗?你爹表字什么你都不知道!”
桥松一拍脑袋:
“啊对,这个一看就是表字。”
扶苏是一种乔木的名称,一说是高大繁茂的桑树,另一说则是落叶小乔木唐棣。
始皇帝给儿子起名时取的是前者,和诗经后半阙的桥松对应。是希望儿子以后能长得健康茁壮,风雨无畏。
——虽然现在看来扶苏可能朝着唐棣那个方向发展了。
而在取表字的时候,以补充解释为取字原则,自然该取个和桑树相关的词。所以即便其中不带“桑”字,也要展现出他起名时对儿子的期许。
梓桑,梓为梓树,桑为桑树。
这二者都是比较高大的乔木,常常一同提起。在意象上,二者都有子嗣繁茂、健康茁壮的共同点。
且“梓”在《诗经》中还常被赋予长寿的含义。
始皇给他起这个表字,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孩子能康健长寿。因为扶苏已经很优秀了,不必再在事业上对他有更多的苛求。
不过梓这种乔木,本身也不寻常。
古代君王常用梓木制作棺材,因此有单独的词语“梓棺”或“梓宫”用来指代帝王棺椁,寻常人不可用梓这个词。
虽然现代有些人觉得梓和棺材有关系,用来起名似乎不吉利,可实际上古人并不忌讳这个。
还根据这点衍生出了一个“梓潼”这个称谓,是唐宋时期皇帝对皇后的昵称,意为梓宫中的神女。
也有人认为这个称谓取自梓树多子,是希望皇后可以多生孩子。
桥松琢磨了一下这个表字。
很快他又不忿起来:
“这个表字比父亲给我起的用心多了。”
果然,父亲是祖父亲生的,他是父亲捡来的。
扶苏并不搭理这小子。
他就是嫉妒始皇更疼太子,所以抓住一切机会发表抗议。作为既得利益者,扶苏只要自己一个人高兴就好了。
不做人的臭爹嘚瑟了一整天,桥松考虑到今日是父亲的生辰,不好和他计较,这才维持住了岌岌可危的父子之情。
夜间父子俩分开之际,扶苏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对儿子说道:
“为父今日生辰,你还没有送我贺礼,不过我不和你一个孩子计较。这样好了,你弟妹二人的表字都由你来替我取好,算做你孝顺父亲了。”
桥松:?人干事?
你自己懒得想就直说,扯什么孝顺父亲的借口呢,哪有这样当爹的。
桥松坚决不肯:
“取字这事唯有长辈可以胜任,我和弟妹是平辈,哪能越俎代庖?实在不妥!”
扶苏和他讨价还价:
“这样,琼琚的表字我来取,舜华的你来。我们一人一个,谁也不吃亏。”
桥松知道这件事他应该是拒绝不了了,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说什么不吃亏,明明两个表字都该父亲起的,他起一个都算吃亏好不好。
算了算了,他和妹妹关系好,不计较这个。
扶苏把儿子忽悠走,扭头就见父亲缓步走出来。显然是听见了方才的对话,只是之前给他面子才没有打断。
始皇无奈地看向他:
“你啊……”
琼琚上一世就起过表字了,并不需要扶苏再费脑筋。舜华前世却是幼年夭折,没来得及取字,如今得现想一个。
这样的事情也推给孩子去办,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扶苏轻轻一笑:
“舜华和她哥哥关系好,同我却不甚亲近。让她喜欢的阿兄来替她取字,她才会高兴呢。”
始皇闻言无话可说。
片刻后,他叹道:
“也罢,或许你我父子都是一样的,天生便亲缘淡薄。他们都有他们各自亲近的眷属,这样也不错。”
他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扶苏是自由情感缺失,哪怕如今补上了神魂也难以与旁人亲近。
他们父子互相慰藉也不错。
始皇朝儿子伸出手:
“来,随阿父去看看星子。”
今日夜景不错,他想去玄宸宫中最高的观星楼上赏赏星辰月影。
又是一年过去了,沧海桑田,星辰变换。不知千年后大秦又会变成什么模样,惟愿岁岁如今朝,国祚长存。
扶苏上前两步牵住父亲的手,像儿时那般被他牵着一步步走上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