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在大秦当完美太子+番外(288)
然后就是之前的旧车不能用了,更改车轨后耗费甚大。不是说只要改个轮子就行,整个车厢的大小都要跟着改。
幸好对于商队来说,他们用的车子多是装货的,不那么讲究美观。
小车厢拆下来拼拼凑凑做成大车厢,顶多就是费点人力和时间。而且有些运输用的车子也没车厢,只要改个车板就行。
可对于贵族来讲,那就不一样了。
贵族是不会坐用小车改大的改造车的,那样掉身份。所以他们就得重新制作新的车辆,这个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
古时说千乘之国,说的是这个国家里有一千辆兵车它就算是个大国了。延伸到贵族之家也差不多,拥有的车架多的家族就算很体面了。
但这个“多”,其实也没有特别多,每一辆马车对于贵族来讲都是一笔大资产。秦国改了车轨,不许他们用旧车,那就是让他们的钱打水漂,能不拉仇恨么?
代换到后世,大约就是官方规定旧房子不许住了,必须全部拆了重建。无论是坐拥很多房产的大户还是只有一套房子安家的小民,都得反抗。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扶苏提议让商队做车辆以旧换新的生意。
让贵族添点钱换新车,旧车贵族自己不乐意拆了废物利用,商队又不嫌弃这个。改一改之后细心遮挡起修改的痕迹,当二手车转卖给不介意这个的贵族,还是有的赚的。
若是有小贵族找商队做改装车的生意,他们也接。
反正贵族要的只是个面子而已。
对外说是换了新车,实际上是用更少的钱改装了。又没人会把你的车拆开来检查是不是改装的,不怕露馅。
不过实际上各国故地留下的贵族也不多,大部分都被大秦土匪抢了一轮。众人手里留下的车架就那么点,能为此心生怨怼的人远不如当初那么多。
后头大家都白手起家,重新购置马车时自然购入的就是新式车辆了,也就没了这些官司。
唯一的问题就是随着商队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发现自己之前随便修的路实在不太好用。
指望朝堂拨款修路有些慢,大秦的驰道已经确定只联通部分郡的郡守府。想要郡郡之间皆有驰道都得等个几十年慢慢修,更何况郡内各县之间的道路。
朝堂不修,商队却要做生意,那就只能自己修。
是缝缝补补随便修一点,以后年年重修,还是一次性花多点钱修个好的,刚开始商队有点拿不定主意。
后来请示过巴清之后,得到了上面的准话。
如果商队自己能雇来人手修路,那么官府愿意出一小部分的资金支援,替他们分担成本。
商队雇人那就不算徭役了,是做工拿报酬。
虽然大秦徭役也给工钱,可一个是强制性的,一个是自愿雇佣的。在庶民看来就是不一样,干活的积极性也不同。
就这样,有些进展顺利的县城之间已经修上了新路。
唯独驰道预计要修的部分没人去动,免得自己花钱修完之后达不到驰道的标准,平白浪费人力物力。
秦王车架路过一些地方时,还能看见有庶民热火朝天地为商队做工。
车架稍稍停了一会儿,秦王政站在高处观摩了片刻。
史官好奇地小声问蒙毅:
“官府只出一部分钱修路,商队没有意见吗?”
他见这雇佣修路的商队不仅要出工钱材料,还要给庶民提供一日两餐。这么多人,支出可不少,修路分明是官府的职责。
蒙毅答道:
“商队是在替大秦赚钱,在交税之外,剩余的利润本就要抽一半贡给太子。”
因为商队名义上是太子名下的,所以为了获得太子庇佑,商队首领都很有眼色地额外给太子送上一半的钱财,算是花钱买个靠山。
商税算是国库收入,而给太子的,就是太子的私人收益了。只是太子一般都会直接把这些钱一起送入国库,并不会自己留着。
这次修路太子让他们用上贡的这一半利润去修,给庶民的工钱等待遇也走这里出。商队自己除了费点劲招工之外没什么损失,又难得可以为太子办事,还能顺便改善自己行商时的环境。当然卯足了劲地好好干活,力求尽善尽美。
甚至有些商队的首领会来事,自掏腰包添补了一些。说是不能叫太子全出了,他们有钱,也愿意为大秦做点贡献。
蒙毅遥遥指了指路边竖着的石碑:
“上头记录了捐钱人的姓名,有些富户想赚个好名声,就也捐了些。”
石碑立下之后,愿意来应聘的庶民也多了起来。毕竟这种石碑的存在就代表这条路是私人修建,确实和徭役不同,不是官府在巧立名目忽悠他们去做苦工。
史官点评:
“但它确实是巧立名目忽悠人服役。”
蒙毅微微一笑:
“有些事情总要人去做的,只要最后的结果能皆大欢喜,便是好事。”
史官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秦王政则在思索:
“修建驰道时,是否也可借鉴这个模式?”
扶苏想了想:
“驰道一看就是徭役,庶民仍会抱怨。不过若是能提升一些待遇,想来民怨也能平息。”
比如提供的两餐给他们吃得好点,多用点油,偶尔能有点肉沫,对如今的庶民来说就是极好的伙食了。
很多人一辈子没吃过几次肉。
收买人心不难,只看你愿不愿意出钱、有没有那个心。
这两年随着和西方的通商,大秦的捞金能力飞速上涨。西方那边的罗马确实有钱,扶苏能眼也不眨地出那么多钱修路,全靠吸血罗马。
不然光靠九州大地自己通商,得到的收益要在短时间内给所有县修路,还是太勉强了一些。
之前跟商队说的虽然是“太子那一半的分成都拿去修路”,可要修一条好路,这点分成是还不太够。扶苏把过往两年的分成都提出来,才能填上这个窟窿。
幸好富户为了留名也出了不少钱,立碑确实是个很高明的主意。
但是立碑只能忽悠富户和贵族,忽悠不了庶民。像是修建长城,本身负责这些的工匠就要在上面刻字留名,为了方便后续发现问题时追责。
在庶民看来留名是留下把柄,只有贵族和富户才觉得这是在给自己争取好名声。
因为他们只出了钱,没去干活,无论道路修出什么问题来,都与他们无关。反而他们要成为受害者,出了一堆钱结果你们没把路修好,他们的钱可是被浪费了呢。
秦王政转身:
“走吧。”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方才的观察让他发现了徭役和雇佣的区别。
服役时会有监工盯着人干活,动辄打骂,不许庶民偷懒。而雇佣却不同,虽然依旧有监工盯着,监工却不会动粗,只会记录下来谁偷了懒,回头分发工钱时直接扣钱。
上位者一般不会在意监工的态度这点小事,但备受欺凌的庶民却很在意。监工讲道理甚至态度和善的话,他们会受宠若惊。
一味地打骂并不可取,还是要用奖赏制度激励庶民的积极性。
扶苏听着父亲的分析,深以为然。
不过他也提到一点区别:
“雇佣来的庶民本就是为了赚工钱的,因为偷懒扣工钱对他们来说是件很严重的事情,自然会努力做工。若是强制服徭役,征来的庶民不一定想干活,哪怕给他们工钱,他们也有可能消极怠工。”
自己为了赚钱去做兼职,和我强行把你抓来给你钱让你干活,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统治者明知道鞭挞不可取,还是得这么做的缘故。部分庶民他就不稀罕这笔钱,你扣钱他也要偷懒,为了赶工就只能动用刑罚了。
秦王政颔首:
“钱打动不了他们,总有别的能打动他们。”
况且大秦也允许出钱叫旁人代为服役,官府能去贫困区域找愿意干活的人。这部分人既能赚找代工的钱,又能赚官府的工钱,对贫困家庭来说是难得一见的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