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152)

作者:桂花冰粉

叶重阳看也不看南岑遥,仍是对木惜迟道:“凡事没有绝对。佛法讲求一个‘缘’字,‘缘种不相妨’,我认为放之四海而皆准。何况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一定不成呢。”

木惜迟如今是病笃乱投医,也顾不得许多。当即驱出神识,就在近处找寻灵海灵境。

南岑遥便忙向垓下众弟子四围都撒下屏灵枷,避开了他们的臻境,以防木惜迟误入他途。

半晌,木惜迟但觉来至一片广袤的所在,漫无边际的青白,上出重霄,下临无地,辨不出南北东西。空旷又寂寥。木惜迟呵出一口气,便即化为片片霜花。

木惜迟懵懂不知所往,可由于心里着急,便直往前奔去。终于教他看到了并非青白的物件——一个襁褓。

那襁褓中却没有婴儿。

木惜迟仍是不解,又往前去。这下又看见一个灵位,灵牌上却没有名姓。

再往前,却是半截的水红绫子,一枚同心结。共总置在一个匣子里。

木惜迟先是认出了那枚同心结。系在下界时,木晚舟同南明定情之初,用彩线缠着他二人两绺头发,打的一个结子。南明一直将它贴身戴着。

一面又拿起那半截水红绫子,也想起出处来。是为狄仁的那一遭儿,南明被剜去双目,他从自己中衣上撕下,替南明缚在眼睛上的。这里却只剩半截。

木惜迟笃定这里一定是南壑殊的臻境内。便什么也顾不得,扯开嗓子哭喊:“公子——公子——你在哪儿——求你回答我——”

这里南壑殊埋在木晚舟怀内,四周彻底黑寂下来,什么也看不见。木晚舟的眼泪浸湿了他的头发。心内是哀苦,是凄凉,是恍如隔世的怔忡,却怎么也不愿放开,甚至偏执地找寻着一丝一缕的快乐和满足。

忽听见有人哭喊着什么,那样渺远,带着破碎的呼息声。

“公子——公子——”

木晚舟轻声道:“二公子,有人唤你。”

作者有话说:

大家节里吃好喝好玩儿好,后儿见~

第79章 (修)

南壑殊耳中是杳渺的呼喊,眼前是木晚舟。

“公子——”

忽然木惜迟撕心裂肺的一喊,冲破暗夜,击在南壑殊心上。他痛得如同心腔被人狠戳了一刀。木晚舟恰在这时将他恨命往外一推。

南壑殊便跌下去,如同将身悬在峭壁之间,周遭的一切似雾霭般散尽。

“公子——”当空一人疾掠而来,将南壑殊拦腰接住,抱进怀里。他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南壑殊看去,是木惜迟。

脸上满是泪痕,纵横交错。

两人轻飘飘落了地,木惜迟“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公子怎么吐血了……哪里痛……若是再找不到公子,我就陪着一块儿死……”

南壑殊揽着木惜迟,心内渐渐清明,认出这是在自己识海之中。

“为何你能够来此?”

南壑殊低下头,只看得见木惜迟的头顶心。因为木惜迟死死抱着他不肯撒手,一边还嘤嘤呜呜地哭个不住。

“从未有人闯进过这里。为什么你又是第一个!”南壑殊咬着牙,心绪繁乱纷杂。他心里生起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令他不安极了,害怕极了,痛极了。

“让我无所保留的,让我无能为力的,都是你。又为什么偏生是你……”

这里南岑遥见南壑殊忽的奔出一口血来,先已唬得魂飞魄散。

叶重阳道:“慌什么,你再看。”

少刻,果又见他眉目舒展,慢慢睁开眼睛。

一旁木惜迟也已收回神识,扑上来,端着南壑殊的脸左右不住得看,半日才撒开手。接着爬滚到阶下,一头磕在地上。

南岑遥忙过去搀扶。木惜迟只是哭得说不出话,又不肯起来。

南壑殊先时默默,半晌提笔挥就了个“省”字。

南岑遥见木惜迟得了“省”,又上来劝。“壑殊啊,你莫不是弄错了,如何给了‘省’呢?他有什么失错,你说给他知道,令他改之……”

南岑遥啰嗦个不休,南壑殊却只将一双眼睛灼灼如火地钉住叶重阳,半晌方说道:“原来大哥眼里,壑殊竟糊涂到这步田地。连考覈评判的事务也做不好。”

南岑遥:“不是这样。”说着凑近身来道,“小木头前一门化凝术已落了第,设若臻境再得了‘省’,他人可就留不住了。”一面又向木惜迟道:“还不快求一求,就说念在素日服侍勤谨,请公子开开恩罢。快说……”

木惜迟始终以额触地跪伏着,不发一语。

南岑遥不禁嗐叹一声,眼睛看着木惜迟,向南壑殊道:“我不信他就这样不好,该是‘省’该是‘元’,待我入境一探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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