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神君落泪(125)
如同萧璟云命簿的最后一页。
“怎么不回去?还是想有闲工夫陪我?”解蠡悄然而至,声音荡起的瞬间,清黎旋即背过身去,没走几步,就被司命反钳住手腕:“你如今就这么不待见我吗?就为了萧璟云?
他羽睫遮住眸中的失意,语气也不再强硬,颤着声问道。
“清黎,你是不是真的爱上萧璟云了?”
空气微凉,耳边充斥着簌簌花落的气息,还杂着淡淡的腥味,也许是花落成泥的腐朽。
爱…
不爱…
重要吗…
不重要。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再一起,她的接近都是另有目的,他的动心也只是因为种下情花,他们的结合也绝不会被三界接受,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是个无解的命题。
平凡日子的憧憬和各自职责杂揉在一起,丝丝缕缕,她咬破了唇,只能得出:
“我不配谈爱,也未有爱。”
“你明明知道我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不必再来假意试探。”
司命双眼含笑看着远处藏在海棠树下的人影,心情颇为舒畅地笑出了声。影影绰绰、观他苍白五指捂着心口,未干的鲜血再一次因情急而抑制骨指的缝隙,一滴滴沿着腕处烟红了花wei瓣。
第50章 答案(下)
海棠花蕾红艳, 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 有如晓天明霞。
正应了那句诗‘雪淀霞铺锦水头,占春颜色最风流’。
簇簇而聚,掩盖了一位玄衣的身形,树下之人凝眸望着团团青烟裹着着两人,虚虚幻幻。
解蠡眉梢敛着鲜活的欣喜,见清黎要走并未像之前万般阻拦,一路跟着清黎送至羊肠小道上,见海棠花开的灿烂信手摘来一朵粉霞簪在她的发髻上,温声道:“好看, 和从前一样, 只不过不再是之前红得潋滟的...”
彼岸花。
清黎面无表情地抬眸凝着那双早已不再熟悉的眼神, 物是人非,终究是再说什么, 也只会惹得相看生厌罢了。她索性匆匆告退加快了步子, 拐到了暗角,便随手将簪花撵落在了泥地里。
晚风掠过枝头,解蠡伴着清淡的檀香,擒着戏弄的意味:“臣叩见太子殿下, 未曾料到卿人才子还会作贼啊?”
句句话宛若凌迟,目的就是为了那个他从来不敢睥睨的神君自惭形秽。
庭月清园, 萧璟云慢慢从树后现身, 声线平和:“不是仙师有意让我看此一幕的吗?”
解蠡:“那臣让殿下可还满意?早日知道爱恨皆为虚假,莫再对不知心的枕边人献上一腔真情, 对殿下来说也是好事,我也算行善。”
萧璟云缄默不言, 只是勾着唇角不淡不咸的弧度。
解蠡:“殿下,笑什么?”
皎皎海棠花,也被他衬地黯淡失色,在萧璟云脸上并未看到半点神伤。
“仙师,好像比我更在意得失与回报?可曾想过这世间不是事事付出,便获香暖的,情这词两心相信相许自是最美满的结局,可也凭一心只为一人的真挚。”
“所念太多,才会不得,才会痛苦。”
“清黎,爱不爱我在我这里从不重要。”萧璟云字字落得轻微,如同他认通自己在关系中的微下却甘之如饴,他松开溢着鲜血的伤口:“我已认准自己的心意便此生足矣,清黎在我身边一日,我便好好护她一日,与她安稳做一日夫妻。”
他从未试探过清黎的心意,也无需试探。
只要明确自己的心意,能每日清晨推开门能见她一日笑靥此生便足矣。
爱也可以是一厢情愿的事情。
此话落在解蠡的耳里,圣人之人像是句句在讥讽着他的欲念、无望地强求。情绪素来能稳住假面的他,心里已被挑起了线头,他怒不可遏地:“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何必自欺欺人?”
“我和清黎日日相伴,甚至是我亲手救了她,我们之间的羁绊怎会因为中途而插足的你就轻易断掉。没有殿下,一切都会重归于原点,我们三人也会各自归回原来的命途。”
说给萧璟云也说给司命自己。
萧璟云语出平静:“那你此刻为何气急败坏?言我自欺欺人,其实夜夜苦闷、自我欺骗的应该是你吧。”
“你就这么有把握清黎此生只喜欢你一人吗?”
字字玉落珠盘,解蠡无法解释自己的气怒从何而来,是不是缘由心里那每夜滋长的嘲弄和希翼,明知眼前人已非彼时人,可内心盘绕的希翼不肯放过自己,生出无数绿藤将名为清黎的种子团团包裹,认定了她此心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