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神君落泪(103)
萧璟云目光缓缓落在清黎离去的背影上,灯火也随着一阵过堂风吹得明灭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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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甲好生地执着酒殇,杯沿抵着浓抹的红唇边,畅意地喂着怀中的美人饮酒。你侬我侬,情/欲迸发就在此一念之间,却始料不及被人一个娇小的人影一下子撞开,那个人影还视若无人地在他与美人之间兀自穿过。
“站住!你瞎啊!”
“好了,好了。员外莫为了不长眼之人生了气,可就可错过了你我之间的极乐之夜了。”
“爷今日高兴,就放那个小妮子一马。”
清黎气呼呼地走在路上,寒风拂面,不停地与各色互相搂着、如胶似漆的男男女女擦肩而过,见不得那些龌龊来此寻欢的男人,来一对,就撞一对,溜着缝冲散那些耳鬓厮磨的狗男女。
她漫无目的快步走着,无意地走多了一处无人之地。
红木敲漆,门口悬着好几盏大红大红灯笼,几滴夺目的鲜红还被溅在了纸窗之上。
门内嘻嘻索索的声音传来。
床上纸影子勾勒出那位以刀横在脖子上的女子绝妙身材,楚腰纤纤,从小所在草原上生活和与雄鹰相伴的傲骨让她即便临死也不肯折腰,好一个血气方刚的女子。
纸窗上映出另一位浑身打颤,伏跪在地的女子,语带哭腔:“苏迪雅公主..求你...”
寻死女子声音轻微,牙关禁闭:“别喊我的名字,不配...我不配苏迪雅这个父王、母后所赐的名字!”
“她们今夜如此羞辱我,我断不能在苟活下去!勿再劝我...”
说出的话像是丧失了所有活下去的念想一般,苍白、无力,看不见任何希望。
苏迪雅手握短刃,双眼紧闭,感受着那冷意一点点割进她的喉咙。
决心赴死之时,下一瞬,有一温婉的声音响起:“苏迪雅,利刃割候死像可是很丑的。我敢保证,是位于死鬼最不喜欢的死像前十呢。”
“要实在不行,就拿条白绫吊死吧。”
主要是,利刃割喉对于清黎来说有些难办呢。
忘川奈何桥每日会涌来无声死法千奇百怪的亡魂。
唯有一个亡魂,清黎印象深刻。
那亡魂生前被仇家残忍地割去了头颅,但也没有割地彻底,徒留一层皮肤相连接。白皙的脖颈上没有头,被反吊在了手臂旁边,前额可触及下臂,那鲜红的血液还在滋滋不断地从脖子里喷涌而出,连清黎头一次见也被活活吓了一条。
那亡魂走到哪里,哪里喷溅出来一地的鲜血,让她刚清扫完的河畔又粘上一层黏糊糊的血污。日复一日,清黎再也受不了了,决议要帮他缝补好脑袋。她问各种人备好了工具,拿着削成刺尖的骨头为针,以肠子为线,替他缝补了整整一夜,扎地自己是满手都是数不清的针眼,痛得很!
清黎绝不要再缝一次!绝不!
跪着的侍女连忙起身:“你是何人?为何要擅自闯门?”
清黎挑眉:“门,不就是要被人推开的吗?”
苏迪雅立马移步,短刃在他手心中旋了一卷,反握刀柄在手中转眼就架在了清黎身上。
清黎也不惊,低头看了一眼冷刃。
她轻笑一声:“公主还有胆子屠了别人,还有自己,怎么就没胆子活下去?”
苏迪雅的眸光黯了几分:“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手下的族人还被押着,我只有顺了她们的意才能保族人们活下去。可是这份屈辱当真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她的目光移至桌上搁着的薄纱上,透如蝉翼,衣不蔽体。那胸口上用红绿绣线刺出的牡丹成为了为后一把立在她心口上的刀子。她原是在草原上肆意洒脱骑着骏马的工作,可如今却因晟都男子以杜丹为贵,就要穿着薄纱在他们如狼似虎的目光下跳着乐舞,沦为男人们的玩物。
清黎垂下眼眸,与苏迪雅四目相对。
苏迪雅惊得手中的短刃滑落在地,整个身子扑在了清黎的怀里,呢喃喊道:“月黎,月黎...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还活着!”
五指纤长的玉指抚上清黎的眉眼,那双眸盛满了泪光:“月黎,你怎么这十年一点没变?还是如此年轻?一点都不曾老去。”
“月黎?”
苏迪雅握着清黎双手,熟络地仿佛旧友:“月黎..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苏迪雅啊!儿时贪玩和兄长一起在林中狩猎,一不小心遇上莽荒蛇。是你还有你的情郎救我!”
“那段时间我们日夜相伴,你还教我草药和医术。”
听起来确实是月黎。这么说月黎曾和宋远徽在喀什部落呆过一阵子,怪不得,宋清衍背上的线索会特意提到喀什王后亲手所锈的山河表里图,这其中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