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爱我,我可要当真了(网络版)+番外(12)
可能有人奋不顾身勇跳火坑,但除非一跤摔成傻逼,否则谁都不堪忍受太久煎熬。
你看,我从来不写悲切的文字,我依然爱笑——心里的裂口有多撕痛,笑容就有多灿烂,犹如一个溃烂的流着血的毒疮。
“妈妈!”
这个稚嫩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拖回来,我弯下腰,小杨康正仰着脸叫我。
我笑着揉他的脑袋,正准备接过他的书包,他一转头看见了老杨和丁中浩,惊喜的表情溢于眉梢,飞也似的拔腿狂奔过去。
老杨跟小丁抢着抱康仔,小家伙径直扑进丁中浩怀里,笑容灿烂。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能用峰回路转来形容。
老杨爱怜地抚着康仔的脑袋,顺手主动接过了丁中浩手里的雨伞,扭头冲我招呼一声“上车吧丫头”,然后和丁中浩两人边说边笑,一起走向路边停的那辆中老年经典座驾雪佛兰景程。丁中浩像是突然变成了我们家的某位亲人,熟练地抱着孩子迈步上车。
我有点蒙,大步走到车门前,面露傻笑:“你们干什么?”
老杨将手搭在椅背上,笑眯眯地从驾驶座转回头:“一起回去吃晚饭呗,我把康仔喜欢吃的菜都备齐了——咱不是半年前就说好了吗?明天一早你去医院复查,今天放学以后我过来接康仔回去住,明天我送他去上学……你别一脸的不耐烦,我告诉你啊,丫头,你给我慎重一点,别把这次的复查不当一回事,能活蹦乱跳的你以为就算没事儿啦?万一骨头还没痊愈,影响的可是你以后的生活质量!”
我下意识摸了摸左臂,肘关节的骨裂伤已沉隐多日,又被他这番话触痛。
半年前和医生定下的复查日子,亏老杨还记在心上。我石膏一拆就忘记自己断过胳膊了,挤车时照样把儿子扛起来抡得虎虎生风。
“上车上车,别磨磨蹭蹭的!”老杨催我,车挡了道,后面有人狂按喇叭。
我看了看丁中浩,还想问“为什么带上他”,可连海豚音在喇叭噪声中都是浮云,只好闭了嘴,坐进去,心里极不情愿。
不是不愿意跟老杨吃饭,我很珍惜仅存的亲情。
而是因为,在我爸那个社区,出没着一个我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嗯,你没猜错,是个男人。
第5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1)
(一)
骨折后在家休养的这半年,我顺便把人生大低潮都一块儿经历了:失业,失恋,失足and
so on。
记得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下午,由于和上司的意见不合,我胸中涌动着“你他妈懂个屁”的愤慨,冲动之下拍了他的桌子,怒目长啸:“要么你滚,要么我滚!”上司眼中掠过了一丝意外的惊喜,马上说:“那你把辞职报告写一下吧……”
从此,我沦为一个职业作家。
得知我失业了,编辑苏小哥儿先是假惺惺地安慰我:“愁个屁啊!跟着哥,有肉吃!”然后转身就抽出了一根沾着盐水的皮鞭,面目狰狞地逼我日更五千字,否则扣发稿费。活生生的落井下石,没人性啊!我决定了,假如这个浑蛋真敢扣我稿费,我就领着小杨康到他家门口去打滚儿。
五千字对于大神来说,或许还不够交代战斗背景的,但对我来说真的已经是大限将至了,再多写一个字都可能口吐白沫地惨死在电脑前面。苦于不会灌水,我需要花掉大半天时间来吭哧吭哧地往外挤这些汉字儿,头皮都挠破了,有时候午饭就用康仔的零食对付掉。有一次突然心灵开了窍,兴致勃勃地把文档里所有的“行”字都替换成“可以”,因为能多一个字……俗话说得好哇:“脸皮厚,吃块肉;而脸皮薄的妹纸啊,即使吃屎,咱们都抢不到热乎的。”(去他妹的押韵,后面这半句是作家刚吟的俳句。)
——每个工作狂心中,都有一个被包养的梦。
我曾被包养,想到就心酸。
早在失业之前,我就先失恋了,把包养我的苦主给打跑了。否则,身为职场老手的我不可能情绪失控,在上司面前完全暴露自己糟糕的脾气。
敢于让我失恋的男人,他绝逼是威武雄壮耐糟蹋的汉子。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碰见他,只听见老杨喋喋不休地嘱咐:“明天十点之前一定得到医院,查了没问题才能放心。其实依我看啊,要不你就让小丁陪你一起去吧,指望你自己去不靠谱。平时双休日不用送孩子上学,你哪一天不睡到十点多……”
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明天九点一定起床!”
老杨赞道:“有志气!”
这时候正是孩子放学和大人下班的时间,小区的马路两旁全都是人,一个一个步履矫健地从我们的车后超过,走得风驰电掣。小杨康看见街道旁边的速食店,吵着要下去点一份“凉拌面条菜”,丁中浩跟他又确认了一遍菜名,诧异地看向我:“什么是面条菜?”我憨笑不语。好吧,康仔,有时候别太相信你的二逼妈妈了,丫逗你玩呢,其实那位的真名叫“海带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