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师兄他就是不开窍(59)
小乞丐跳下墙,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是好人。”
他伸手指了指桑为,又指了指自己,他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认真道,“你对叶奶奶好,就是对我好,对我好的人,就要做牛做马的对他好,这是叶奶奶教我的。”
桑为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用了。”
“可……可!”小乞丐急得语无伦次起来,“好人哥哥也想救人!我还知道哪里有药,那些快死掉的人都被偷偷运到城外的大别院里,我认识路!那里有很多药!但现在出城要有出行令牌,我、没有!”
桑为先是一愣,接着心念一转,那些快死掉的人不就是指中了树人毒的百姓么?
他心头霎时大震,或许大师兄正在城外那别院里,若要找到大师兄,他和严彦就必须得出明安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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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出逃(一)
此刻已是黄昏,城外别院里是一片灯火通明。
这别院是前任知府偷偷置办的,比城中的府邸还要大上几倍,那么多病患居然也能安置妥当。
那凌云门少主邵紫仪正带着人煎药,她脚不沾地,火红裙裾在一排排药罐中随风舞动。
侍女递来浸过凉水的帕子,愤愤道:“少主,这新来的十八房花娘果然不好对付,明安城此回的病症如此厉害,她还怂恿老门主叫您亲自前来,摆明了不安好心!”
邵紫仪没接帕子,她抬袖擦了下汗,说:“此话不对,凌云门建派的初衷就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眼下那么多百姓需要救治,她安不安好心我都应该来。”
侍女不服,嘀咕道:“奴婢不懂什么苍天百姓,奴婢只知少主被那妖/精东西坑害!老门主如此听信她,不就是她按捏穴位治头痛病有些手段么?不赶她出门还得了?”
邵紫仪将药汁倒进一只只碗里,说:“这新上任的知府摆明了和明华已串通一气,势必要将祸事就此揭过,这花娘也不知和爹吹了什么耳边风,竟让凌云门也不再发声,这花娘确实不能留了。”
邵紫仪把药分好,由人拿去分发给前边的众多病人,自己又端起一小碗汤药去了后边院子里。
这院子和前边的院子不同,格外安静,只有一间屋子,多半是前任知府的寝卧,她推了门进去,就见林贤南已靠坐在床头。
邵紫仪美目圆睁,喜出望外道:“贤南哥哥醒了?”
林贤南迎着光,眯眼瞧清了来人,说:“原来又是邵姑娘救了在下。”
邵紫仪难掩欣喜,她三步并作两步,她将药碗“啪”得放在林贤南的床头,一下坐到床边,撩开他的袖子,抓着他手臂反复检查。
这焦急的模样哪儿还像个大家闺秀啊?
林贤南手臂上的树痂已经淡的几乎看不见了。
林贤南嘴角上扬,抬起手,扶了扶邵紫仪头上的簪花,笑道:“你走太快了,不要着急,花都要掉了。”
邵紫仪面上通红,她像触电一样放下林贤南的袖子,站起,退了好几步,手足无措道:“我、我刚刚是太激动了,所以、所以才这般冒犯,贤南哥哥我没有……”
门口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有一男子在外面低声道:“阿姊在里面吗?新的药方我已经配好了。”
邵紫仪猛地截住话头,站在原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贤南轻笑出了声。
“我知道阿姊在。”门外那男子继续道,“你每日此时都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时辰的。”
邵紫仪顿时满脸窘迫,她都没敢看林贤南一眼,只跺了下脚,恼羞成怒地转身去开门。
她嗔怒道:“邵子秋!”
门外是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他坐在轮椅上,长得十分秀气,肤色白的有些病态,身上有淡淡的药味,正值酷暑,他膝头上还盖着条薄毯。
他对着邵紫仪笑得一派天真。
邵紫仪狠狠剜了他一眼,小声道:“你在我面前撒泼打滚!是又有什么事要求我了?”
邵子秋道:“瞒不过阿姊,我想要去次知竹小馆,我研制出的新药方比原来的效果要好不少,我想给那儿的病患煎批新药。”
这知竹小馆原是知府避暑玩乐的地儿,现在则用来安置特别严重的病患,虽也在城外,离此处却也有点距离。
邵紫仪犹豫了下:“天色不早了,你到底出行不便,不如把药方给我,我派人去煎也一样。”
“我可以自己去,阿姊你瞧——”
邵子秋双手握住车轮,用力一推,那轮椅灵巧地在原地打了个转,扶手上的红玛瑙也在廊下灯下熠熠生辉,他拍拍它,调皮道,“这就是我的腿。”
他看不出半点残疾的自卑,反倒在这份释然背后,有藏得很好的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