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海棠(126)
“隔墙有耳,好事者那么多,我怎么一一记得?”她歪头。
“下回再听见,去问问姓名。”
她想笑:“这么计较,又想教训人呀。”
他轻描淡写:“只是了解。”
纪珍棠收敛笑意,认真地看着他,徐徐地,认真地问:“说真的,要是有一天我也惹你,你会不会解决掉我?”
钟逾白问:“你怎么惹我?”
“that is a question。”她歪着脑袋想了一想,一脸无辜,“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他但笑不语,忘了给她一个定心的答复。
车里在放曲子,歌曲叫《起床气》,男歌手的声音缱绻柔情,曲调像海潮一样,一浪又一浪地蔓延,扑打,配这一车暗夜里的玫瑰恰恰好,仿佛裹着香气的海水落在她身上,有种温和蔓延开的潮湿感。
她最爱的歌曲之一,纪珍棠稍稍仰起起脖子,缓缓地听了会儿歌,问他:“你喜欢橘子海?”
钟逾白只是说:“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她这才恍惚记起,惊讶不已:“好久好久以前说过一次,你居然还记得。”
他说:“记一个小朋友的爱好,也不是什么难事。”
……陷阱!
“都是陷阱。”她忽然不忿,想把他扼着自己的手推走。
钟逾白没让,箍得更是牢靠。在她小力挣扎的片刻里,他趁机使坏,手掌挪到她胯骨稍下,确定着力点,用力一抬,将她整个提起来。
纪珍棠仓惶地稳住重心后,人已经坐在他的腿上。
她脸是热的,为刚才那一瞬逾矩的触碰与灼热,也为此刻与他无限贴近的眼神交流。
她动弹不了,他的手臂变成她的金丝笼。
男人的目色仍旧高深莫测,但得益于这一车让人陷入浓情旧梦的晦暗灯光,看起来竟有几分款款深情,低低问她:“留在陷阱里,怎么样?”
纪珍棠轻问:“多久?”
他垂眼,看她火红莹润的嘴唇:“你来决定。”
对视半分钟,谁也没有再说话。这句“你来决定”便在二人耳侧萦绕徘徊了半分钟。
她不语,像是不忍心打断这般无底的纵容,这让她无限享受而乐在其中的纵容。
“今天这个故事你看完整了吗?”
末了,她勾住他脖子问。
“漏了开头。”他没隐瞒,是真的迟到了几分钟。
纪珍棠不满:“那我要和你细说。”
他终于忍不住,风度与耐心欠缺,用手指点住她的唇。
“吻完再谈。”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话剧部分的剧情、台词都引用王安忆的《长恨歌》原著
第40章 第 40 章
◎比心跳更蓬勃◎
纪珍棠很难形容钟逾白的吻是温柔还是暴烈的, 但他的确在一种攻陷自如的方式满足了她的要求。让她心脏一下拧紧,一下又松开,在她掉以轻心, 以为将要中止的时候,又再度汹涌地闯进。
亲昵相缠的程度也在一点点地加深。就像涨潮,一浪翻过一浪。
接吻不是一个讲理性规律的事, 可是好像在他的摆布之下又变成一桩有谋有略的安排。
什么时候轻,什么时候重,他部署得当, 懂得如何让人溃败, 很快便顺利俘获了一个缺乏战斗力的人质。
她说过吻技变好, 于是发挥了一点攒聚的勇气,颇为热烈地回应。
只是紧缩的, 想要抓紧什么的手指还在彰显着轻微的忐忑, 有种摇摆的船受到水流的主宰, 无法泊岸落定的不安。
可她又分外地享受这种刺激。
可惜他的西服太工整, 熨帖铺陈在平直有力的肩骨,让她抓不住丝毫。
最后,攒满汗液的手落了空, 只能攥成拳。
夜与吻一道变深, 她被摁在他的怀里时,觉得他像是饿了很久的兽, 撕掉斯文的伪装,在她的唇上贪婪地攫夺,举止里满满都是欲望。
早春的月光从窗外流进来一丝一缕, 照在她光滑的锁骨上。
纪珍棠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裙子左侧肩带的调节扣彻底松开, 瘫软的雪色也在他胸口被压变了形状。两根丝绒线条一前一后,如果不是这个拥抱紧得严丝合缝,她大概已经春光不保。
窗外一阵风来,让她肩膀汗毛竖起。
“衣、衣,衣服。”
纪珍棠突然发现不对劲。
假如没有意外发生,他一般不会遽然退开。
但是也不能退得太远。
纪珍棠怕肩带彻底垂落,仓促地贴在他怀里,拎起前面的细绳,又以一种拧巴扭曲的姿势寻找着后面的细绳。
“我来吧。”
钟逾白用手指轻轻压了压她的腰,让她放心地趴下。纪珍棠伸长双臂将他环紧,感受着微凉指尖,不经意地蹭在她的肩上,浅浅的酥麻,让她心口还在一跳一跳,针扎般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