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死对头他入魔了(161)
于是他的身体似乎更加僵硬了,曲起的指节也在轻轻抖动着。
下一瞬,还不等眼前人避让,颜渺的指尖掠至他的衣襟,自手下勾着暗色丝线的衣襟探过,勾出一截雪白的内衫。
那截勾出的内衫平整干净,几乎连褶皱都没有,瞧一眼便知是新换上的。
不知是不是因他们二人如今离得太近,颜渺甚至还能自他的衣衫上闻到一股未散的皂角味道。
那不是沈妄常时候衣衫上附着的味道。
正因如此,颜渺更加肯定了,他的身上大概受了些伤,而且没有想让自己瞧见的打算。
她望着那截内衫,睫羽微敛。
有什么伤是沈妄用灵力也一时难以抚合,甚至要寻一件深色的衣袍来掩盖的?
他身上的伤,是强闯入镜虚阵中时,被印阵所伤到的吗?
见颜渺勾着他的衣襟正思索着什么,沈妄垂首。
颜渺看着他垂下的眼睫,问他:“平日里都穿那身素净颜色的衣袍,今日怎么想起来换成这件外袍?”
沈妄盯着她无意识揉捻自己衣襟的手,喉间微动:“我知道师姐喜欢我穿浅淡颜色的衣袍,却还是生怕总穿那几件相差无多的衣袍师姐看着会没有新鲜感,便想换种颜色给师姐瞧瞧……这样好看吗?师姐可还喜欢?”
颜渺轻声笑了。
从前在宗门时,她的确在见到沈妄穿那件月白锦袍时夸奖过一句。
那是一年深冬,云浮宗落了大雪,沈如川事务繁忙,沈衔青与沈惊谪又在外平乱,沈如川便将人送到云浮宗来修习剑法。
那时二人在一处惹过太多的乱子,千长宁独自下山去接,路上又遇落雪,二人回到舟山时身上覆了一层薄雪。
颜渺抱着伞顺着石阶向下跑,冷不防撞上他望向自己的目光。
少年生得好看,虽年岁尚小,穿那样素净浅淡的颜色立于纷飞大雪中却若松鹤,一时竟有几分常言所说的仙风道骨之姿。
而似乎正是自那日,她无意间夸过沈妄那一句后,他再来见她,总会换上浅淡颜色的衣袍。
“我当然喜欢你。”
颜渺笑着看他,本撑在床沿的手也抬起,轻抚过他的颊侧,又道,“有你这张脸,即使穿粗布麻衣也是顶好看的。”
她话语直白,留恋在他眉眼间的目光更是不加掩饰,沈妄的耳尖顷刻红了透彻,睫羽微颤,牵过她放在颊侧的手亲了亲:“师姐……”
下一刻,颜渺本勾住他衣襟的手径直顺着他腰侧抚下去,精准寻到了他腰间绑着的一圈细布。
她靠他很近,指节曲起,对着他腰侧的伤轻按了一按。
不知是不是因感知到疼痛,沈妄的动作再一次僵住了,牵着她的那只手停在空中,收回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颜渺眉头蹙起:“还不说吗?在南岭墟的时候,那镜虚阵你是如何闯进去的?明面上你我与周礼仍属敌对,这样的关头,镜虚阵在南岭墟的禁地开启,宗门的人定会前去查探,你又是如何从南岭墟带我回来这里的?”
沈妄只是收回手,没有说话。
颜渺向后靠坐着身体,道:“不想说那些细枝末节也没什么,这一路上受了多少伤,总能同我说说?”
沈妄轻咳一声。
颜渺也不急着逼问,靠在床帐侧,等着他的回答。
好一会儿,沈妄眨着眼看她,轻声道:“那师姐亲亲我,我就什么都肯告诉师姐。”
颜渺微挑着眼尾看他。
自从二人自黎荒回来,他似乎更加得寸进尺了。
或许不仅如此,或许自他闯入镜虚阵中说过那些话后,心中早已翻涌起的念想就已经不加掩饰了。
……师姐,如今我早就能站在你身边了。
颜渺的耳畔又响起他将她缚在怀中时说过的话。
是啊,沈妄早已经不是在北地时对生死无能为力的孩童,也不是当初在药谷时,那个对世事无可奈何的少年了。
她修魔道的几年,她离开的这几年,他修习剑术精进修为,直到变成如今的,可以站在她身侧的,与她并肩的人。
见她不言语,沈妄的声音弱下几分,再道:“师姐不愿吗……那我亲亲师姐也行的,我……”
话才说了半截,颜渺却扯过他的衣襟,将他没能说完的,那些讨价还价的话语尽数堵在了唇齿间。
不似在黎荒时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更不只停留于方才浅尝辄止的轻轻触碰,齿尖轻磨过的痒意惹得人浑身颤栗,呼吸相缠间,沈妄抬手将掌心覆在她的颈侧,指尖渗入她柔软的发间,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她柔软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