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89)
阿俏咳了一声,他停下,顿了顿,“在下唐突了。”
阿俏道无事,“道友也曾去过苏陵吗?”
侯礼谢叹气:“九州邪祟四起,我也是奉师门之命下山。年初南康地动,地下钻出妖物,残害百数条性命,我宗修士也有受伤。回途路经淮水,听说邪修作祟,因此逗留了几日。”
“是什么妖物,这么凶煞?”
侯礼谢难言。
阿俏善解人意,换了话题:“道友不是说论道?我初来乍到,不知是怎么个论法?”
……
两盏茶后,侯礼谢走出阁门。
冯古古正在树底下盘坐,百无聊赖,见人来了迫不及待地蹦起来:“怎么样了?”
侯礼谢回头看了眼金日高照下的藏书院,凝思片刻,低笑着摇摇头。
冯古古急得跳脚:“你笑什么?”
侯礼谢:“她并非清玉宗弟子。”
冯古古一愣:“什么意思?伪造的身份?”
侯礼谢伸手,掌心聚阵,须臾,一面灵蕴的水镜出现在两人之间,镜中赫然是阿俏的身影,“此女……”
冯古古竖起耳朵等他下文。
然而,侯礼谢盯着水镜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只是又笑着摇摇头,收了水镜,翻袖轻飘飘地走了。
冯古古毛毛躁躁地追上去:“你话还没说完!”
第40章 娑婆幻境(二更)
院阁, 茶歇。
棂窗泄光,阿俏静坐。
茶早凉透,不见茗烟。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 阁外声静, 百丈死寂, 她终于身体一震,呕出一口血。
血顺着唇角滑落,砸进杯中,其色浮沉。阿俏闭上眼,两手压诀,压下紊乱的气息。
知道侯礼谢来着不善,却没料他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在外人眼皮子底下伤人。
侯礼谢修习的心法邪门,对弈阵中藏着禁诀,多亏身体里那两缕来自徐薇的灵力, 否则灵脉逆行, 这会儿她已在奔赴往生河的路上了。
待气灵归府, 心神虚定, 她捏诀将桌上痕迹一扫而空,缓缓抬起左手,盯着掌心火金的阵法蹙眉。
奇阵有眼, 她却看不出这道玲珑阵的阵眼。
侯礼谢是术修,但早年在太初寺长大,金光佛诀也有涉略。这道火金玲珑阵灵力稀薄, 紧要处全在裹阵的流溢金文上, 彼此交错缠绕, 她凭记忆只能复刻出表面阵形,依稀辨得“清玉”二字。
书中, 侯礼谢有一独门禁诀,谓之“挪明”,能破人心绪,驭人神念。此术影响神志,方才受阵时阿俏感到神思有片刻离体,仿佛离魂症发作,阵上流溢的金文大概就是挪明禁诀。
侯礼谢窥她识海,是为了清玉宗。
方才侯礼谢在阁外说,她并非清玉宗弟子,定是挪明术窥到了什么。
阿俏眉头更紧,他看了多少,会不会已经知道紫薇尊者下山了?留她在藏书院,不怕她动手脚吗?
她盘坐抬头,遥望阁殿中央悬浮的流焰,火焰在光芒下色彩奇异。
有桑花开,娑婆生梦。
——
“侯礼谢!”
冯古古气得要成一面岔气的人皮鼓了,侯礼谢修为比他高,从上山到中山只几口茶的工夫,而他一阶金丹,又不会御剑,两个山头跑完上气差点转从底下出。
拍开门,侯礼谢兄妹俩正坐在案前对嗑瓜子,他一口气没接上来,破开就骂“你他娘的”,骂到一半想起这俩孙子母亲早逝,改口道:“你他爹的!话说到一半是什么意思?”
侯礼闻淡淡瞥他一眼,懒得搭理。
侯礼谢笑眯眯地瞧着他:“古古,你金丹还没突破,何必赶着凑热闹?”
冯古古气急败坏:“元婴了不起?圣女叫的是你妹,又不是你,你吹嘘个什么劲儿?”
侯礼谢笑容一僵,脸色转而阴沉,冷冷看着他。
侯礼闻:“出去打。”
冯古古一屁股歪坐到两人中间,没好气道:“打个屁,累死我了,你哥他脑子有病。”
侯礼谢拿起两粒瓜子,一边一个对准,毫不留情地弹指。只见冯古古头一仰,发出一声惨叫,再回来时脑门左右对称肿着指头大小的两个红包,格外喜庆。
“侯礼谢!”他勃然大怒。
一时间,中山悬阁,鸡飞狗跳。
侯礼闻用瓜子皮在桌上排了一个四方小阵,等到那俩人打完从楼上蹿下来,她抬起中指,瓜子皮阵倏然一抖,一道火色四方阵悬空而起,将两人接个正着。
冯古古坐在阵上,哼了一声,翻手下阵,终于老实了。
侯礼谢斯斯文文地拍拍衣袖,落座。
侯礼闻问:“如何了?”
侯礼谢指尖点桌:“她并非清玉宗人。”
侯礼闻:“天玑榜上有她名录。”
侯礼谢眯起眼,不说话。
冯古古问:“你在藏书院与她对阵,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