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87)
徐薇:“她很懂事。”
“懂事却不一定省心,”渡生挽袖,指着他的脸说,“瞧你,一脸苦相。”
紫薇尊者男生女貌,从吟剑仙当年断言乃他是享福的好命,还从没被人指着鼻子说过相貌苦楚。徐薇道:“你愈发不像个和尚了。”
渡生合掌, 改口道:“众生皆苦。”
徐薇露出点笑, 将灵蝶收回袖, 问:“你眼中的众生是什么模样?”
“是花, 是草,是木,与尊者眼中的众生, 并无区别。”
“尊者,变的不是众生,而是你的心。”
尊者一把年纪, 不愿探讨人心变不变心的话题, 他比较正经, 此情此景当有一杯茶,他问渡生可带茶来的, 渡生说寺内清寒没备茶水,有桑花倒很多,过几日尊者可以去娑婆轮回梦中喝个畅快。
有桑花落,娑婆生梦,渡生问:“娑婆经你念得如何?”
“若没瞧见‘兰因絮果’四字,想必会学得更快。”
渡生装聋:“尊者悟性果然极高。”
他又陆陆续续地说了许多,一说红尘,一说因果,说得好听些叫“禅意”,说得不好听就是鬼话。徐薇让他说得耳根起茧,神游天外,等到渡生口干,想要停下歇息时,他问:“你养越檀时,可曾患得患失过?”
渡生:“从未。”
他接着好奇:“尊者心不定?受何困扰?”
和一百多岁的老秃驴谈论心绪,过于恶心,徐薇经世百余年,仍不想浅尝此事:“无事。”
渡生道:“你不说,我便要窥看了。”
徐薇:“请滚。”
老秃驴听话,一缩脑袋麻溜地滚了,滚前鬼鬼祟祟地从脚边的捡起一颗小石子搞偷袭。好在徐薇反应快,一抬手便躲了过去,但再抬头秃子已走远,只剩声音远远地飘过来:“您看,不是会躲吗?”
——
灵蝶徐徐绕飞,玉腰小坊夜晚一片喧哗,有些声音入耳难堪,没听多久阿俏就将灵蝶收回来,靠窗望月。
月亮近圆,与合庄的夜晚一样干净平和,只是眼下她的心态变了,再满的月亮也不觉得圆满,反而沉重居多。
嵇无双来中州,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书里玄水阁应召派遣弟子赶赴中州参加鸿蒙大会,嵇无双才第一次露面。随后就是玄水阁事发,二白重伤,徐薇下山。眼下嵇无双提前出现在中州,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三日后。
阵法一落,阿俏下了小弈台,就见冯古古和一火衣青年并立,那青年和她差不多年纪,俊朗端正,腰间挂着一枚与侯礼闻所戴一模一样的铃铛,见她下台走上前斯文道:“李姑娘。”
阿俏认出他是谁了,侯礼闻的哥哥,一肚子坏水,偏偏长得好。阿俏对他印象格外之深,除了他是影响整本书剧情的邪修外,还因为他有个极具艺术性的名字:侯礼谢。
满脸写着“我很斯文”四个大字的侯礼谢自我介绍道:“在下侯礼谢。”
阿俏讲礼貌:“道友认识我?”
“舍妹侯礼闻,”他笑着说,“听冯喆说,礼闻与姑娘交情匪浅。”
“冯喆?”
冯古古抬着下巴,傲娇道:“我。”
“你不是叫冯古古吗?”
冯古古炸毛了:“那是侯礼闻给我起的外号!我叫冯喆!”
阿俏瞧着他又气成一只大公鸡,迟疑了,“那我……”
“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冯古古鼻子朝天直冒火气,“就怕你有胆没命!”
侯礼谢笑呵呵地和稀泥:“古古孩子脾气,姑娘莫与他一般见识。”
阿俏思考,书里也没提过冯喆这号人物,既是云京弟子,怎么天天往天书院跑?
那日听侯礼闻所言,他也是来学宫求学的,放着好好的云京仙师不学要往檀三山里钻,在外人眼里必定是脑子不太好使。
嗯,她脑子也不好使。
阿俏问:“两位找我有事?”
侯礼谢道:“听闻姑娘师承淮水清玉宗?”
“是。”
“不知师承哪位仙长?”
阿俏瞎扯淡:“我学艺不精,出门在外,师父怕丢人,不让我报他的名号。”
冯古古鼻子里冒出一声鸡叫:“清玉宗竟有这么多讲究?”
前几日得知阿俏出自清玉他屁都没放一个,今天有人撑腰倒是底气十足,可见狗仗人势一词形容之贴切。
阿俏问:“道友可还有其他事?”
侯礼谢沉思片刻,道:“姑娘上山几日,可有收获,不知可否坐论切磋?”
论剑,阿俏半瓶子醋,只能耍几个招式。但论术阵,好歹是徐薇亲自教出来的,可供卖弄的倒不少。
她问:“怎么个论法?”
阿俏以为,侯礼谢会说小弈台上请,或是大弈台上见,没想到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藏书院已备好茶水,姑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