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死对头呢(74)
反物质屏障打开,几个教练纷纷驾驶着摆渡舱往蒲荣所在的方向赶。
谢阳洲根本等不及,如同蒲荣当初救下他那般、作出了最最惊险的违规操作。
他一面操纵自己的机甲伸出手臂、靠近蒲荣的机甲,一面毫不犹豫地打开舱门、以机甲的手臂为桥梁攀上蒲荣的舱门。脚下就是距离十几米的地面,踏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蒲荣,你还动得了吗?”
舱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他匆匆迈进机甲舱内,熟练地按下几个按钮,令外侧的升降梯伸出。
谢阳洲架起蒲荣,火急火燎地上了升降梯。仿佛只有踏上地面,才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等到两人降至地面的时候,众人才堪堪赶来。只见蒲荣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似的,勉勉强强靠在谢阳洲身上才能站稳。
他浑身已经汗湿,脸侧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压抑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不难让人看出此刻他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绝对无法让人质疑他受到了多么凶残的攻击。
“队医快来了吗?”
“已经叫过了,应该快来了!”
谢阳洲看着人群之后的陈休,眼里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烧尽,“陈休……”
陈休脸上的笑何其猖狂,却在教练转过脸来时瞬间收敛。周影显得更加不安,他的背显得更驼了,一直看着蒲荣,不住地搓着自己的手指。
“疼……”蒲荣终于开口,摸着自己的后脑。
谢阳洲把他的头扳过来一看,大惊失色。他还以为当日在柜子上撞出来的口子早就愈合了个七七八八,不曾想刚才是又撞到了还是怎么着,此刻又渗出血来,把后脑勺绑着的纱布染得鲜红,看着触目惊心。
教练一见人伤到了头这么重要的部位,心里也慌了起来,赶忙指挥着谢阳洲把蒲荣抱起来,“等不得队医来了,现在就往医务室赶!”
谢阳洲带着蒲荣,跟着教练离开,临了狠狠瞪了陈休一眼。
陈休不以为意,脸上笑得更欢。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招惹他的下场!
他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起,就被一双手狠狠薅住了领子,猛地拽了个趔趄。
蒋爱媛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拳头必然已经落到了陈休脸上。“你大爷的,你故意的是不是!趁人之危玩得挺溜啊,你没看到他机甲出故障了吗?还不停手,出人命才满意是吧?!”
陈休比蒋爱媛矮不少,被她这么拽着,几乎要踮起脚来。他却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好意思,我确实没看到。这可是竞技场,上了场就要打到最后一刻,我没理由让他。”他嘴上说话拽得二五八万,丝毫没有被人薅着领子威胁的自觉。
“放屁!就你那个破烂水平,你怎么有脸说出‘让’这个字来的?你这个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
蒋爱媛说着,拳头就要往陈休脸上招呼。周影在一旁急得不行,又不敢上去拉架,最后还是瞿秋拾把蒋爱媛拉开去。
“打了他还要受处分,因为这种人不值当的。”话是对着蒋爱媛说的,他却也冷眼盯着陈休。
陈休看着眼前这群死死盯着他、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的人,心里却愈加快意。看不惯他?恨他?讨厌他?那又怎样!还不是拿他没办法?
他的大伯和孟舟可是至交好友,国家队的名额只会是他的!
蒲荣那个贱人,也终于在他手里吃了一回瘪,让他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他这样得意地想着,却听到那个素日沉默寡言哑巴一样的李前川忽然出了声,“你做了什么。”
他说的明明是问句,却没有丝毫疑问的语气,黑沉沉的眸子深不见底,盯得陈休心里有些发毛。
他好容易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出异样,白了李前川一眼道:“做了什么?无非是尽全力打了一场比赛罢了。教练都没说什么,你有意见?”
李前川没出声,黑沉沉的眸子却像是会说话。同伴拉着他离开,应该是要去看蒲荣。他依旧死死盯着陈休,直到走出好一段路去才移开了视线。
他的眼神却像是印在了陈休脑子里,让他几乎有些不安起来:他不会是真的发现了什么,或者已经抓到他了什么把柄吧?
陈休一边想着,两只手有些紧张地握起。
尽管心里有些发毛,他还是毫不示弱地回瞪着李前川的背影。没有线索没有证据,谁会想到是他做的手脚?他怕什么?!即便要查,也是查到周影头上!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满意起来,觉得周影这次是“立了大功”,于是回头对着周影说:“做的不错。”
他始终得意地望向李前川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却不曾注意,周影的手微微颤抖着,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