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绒庄园+番外(15)
Ron·Westminster忍无可忍,扯开西装扣和领带,低吼道:“Natalie·Westminster,你说话说好听点,我什么时候有私生子了?”
威斯敏斯特夫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向前一把抓住Ron的手臂,肩上的开司米披肩掉在地板上,珏书看不见她的脸,钻石的折射光闪进眼睛里,他向后歪了一下脸,额头蹭上Carlyle的下巴。
“你还好吗?”珏书用无声的口型问他。
“很好。”Carlyle捂住了珏书的耳朵。
威斯敏斯特夫人的尖叫声隔着Carlyle的手掌穿进穿透他的耳膜:“你知道我说的是谁!爱德华说他是被埋在草丛里的水管绊到的,我早就去问过了,昨天只有一个人碰了水管,你现在就去把Carlyle给我叫过来,我当面问他是不是他故意的......”
“先生,”管家忽然站在了威斯敏斯特先生身边,“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一场晨间争执就这么被老管家打断了,Ron·Westminster求之不得,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外走去,最后一点身影也被阳光取代,只留威斯敏斯特夫人一个人倚靠桌角,恶狠狠地搬起一个明瓷花瓶砸在地上,无数碎片飞溅开,光影参差地掠过Carlyle的脸。
珏书的心跳得很快。
第8章 二度
丝绒庄园 8
四个小时后Carlyle接到了来自Ron·Westminster的电话,主客厅的瓷器碎片已经被清扫干净了,两名女仆在对地毯做最后的清扫检查工作,其中有一个珏书认识,是卖给他女仆装的艾米莉。
“怎么了?”艾米莉一点一点地挪到珏书身边,用湿抹布掩饰她的充满好奇和探索的眼神。
珏书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摇摇头,“没什么。”
“我在伦敦,”威斯敏斯特先生平静了下来,短途出行和过度的争吵使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大概半个月后回去,你记得告诉Natalie。”
Carlyle右手握着听筒,左手随意地按在钢琴键上,琴键上的细小尘埃在空气的震动下一刻不停地跳跃着。
“知道了。”他随口答应道。
威斯敏斯特先生松了一口气:“爱德华不小心落水,她这段时间可能心情不太好,你多担待一点,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对了,还有那个小女仆……她叫什么来着?”
“Janice。”
“对,Janice,你也帮我告诉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许偷懒,我回来后会检查她的教课成果。”
Carlyle抬起头,在由阳光和熏香铺就的一小片空间里,珏书坐在印花的布艺沙发上,正在一边晃腿一边和其他女仆聊天。他除了身上这一套古板保守的黑白裙装,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个小女仆或是小家庭教师,因为太过可爱,太过天真,只会叫人联想到春天的鸢尾花。
“知道了。”他低头,等钢琴的余音散去,自然地向他的父亲道别。
电话一挂断,窃窃私语声立刻就停了,艾米莉一点一点地挪远,带着一桶脏水和抹布离开客厅。
珏书并拢腿,神领意会地站起来,一路小跑到钢琴边,没话找话:“刚刚和我聊天的那个女仆叫艾米莉。”
琴架上的谱子有一段时间没换了,纸张泛黄、变脆,翻页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撕坏,保险起见,Carlyle合上了钢琴谱,黑色花体的clair de lune一闪即过。
珏书的五官柔和,当然柔和得过度了就会稍显寡淡,没有攻击性,也说不上让人心生怜爱,毕竟不是娇养惯了的。他清澈的黑色瞳孔在微微颤动,Carlyle从中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倒影,觉得珏书这样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有点傻气,就正色道:“我知道。”
珏书张了张嘴巴:“啊,你知道啊。”
逗小女仆和逗猫完全是两种体验,咪咪被摸肚皮或是捏耳朵,过度了它会生气,会一甩尾巴离开,更严重的,用爪子去挠,然后记很长时间的仇,除非立刻去哄它。而逗小女仆不用管下手是轻还是重,逗了就逗了,他再怎么郁闷都只会闷在心里,并且垂头丧气的样子更讨人逗弄。
“我家的佣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多,”Carlyle笑了,“每一个人我都认识。”
“啊,你都认识啊。”珏书愣头愣脑地重复。
他们才吃过午餐,这会儿珏书不饿,城堡里静悄悄的,威斯敏斯特夫人回育婴房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客厅的摆钟尽忠职守,珏书盯着盯久了,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催眠了。
事实上他确实有点被催眠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直接地问Carlyle:“你不开心是吗?”
Carlyle不带情绪地反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刚刚先生给你打电话了,”珏书一边摸下巴一边“理智”地分析,“他是不是凶你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几句话,如果是……如果是因为爱德华落水的事,我可以帮你向他解释的,咱们昨天都没去过河边,怎么有机会故意把水管扔在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