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童叟无妻+番外(35)
容音的额头顶在岑鹤九的腰臀部位,这位置肌肉紧实,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容音也不由老脸一红,伸手就在他胯边狠掐了一把,“放我下去!”
岑鹤九屡屡在她手中败下阵来,心想这次怎么也得把尊严守住,攥着她的小腿又作势往下放了放,“你再掐?再掐你马上就转脑外科。”
容音没敢再动,偷着把刚才抹的唇膏全蹭在了岑鹤九的浅色休闲裤上。
岑鹤九就觉得屁股旁边泛起一阵痒意,忍不住去抠容音扒在自己大腿上的手,“你他妈干嘛呢……”
身后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没干嘛……”
岑鹤九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哭,其实容音只是纯粹出于做贼心虚才放低声音。
“还掐不掐了?”岑鹤九就像个无情的座山雕,给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施以酷刑。
“……不掐了。”反正该掐的也全掐完了。
有个值班的大夫路过,一边摘口罩一边戏谑地看向他们,“哟,哪个病房的病人,恢复得不错啊,都能练杂技了。”
岑鹤九仰天长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人都在容音身上丢完了。感叹之余伸手往自己身后一揽,容音整个人就被他拦腰顺到前面来,脚还没来得及沾地,就被他公主抱在怀里。
“……”这小子后招怎么这么多呢???
想不到吧。岑鹤九无声地低头看她,眼神挑衅。
“放我下来。我不喜欢跟人亲密接触。”她再次抗议道。
“我是神仙。”岑鹤九腆着脸说道,“您老人家圣驾难惊,腿脚不灵便也不知道找地方坐着,那只好本神仙带容道长腾云驾雾了。”
容音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阴阳怪气地喊她“容道长”,嘲讽的意味让她想带着他一起自爆。
她刚要发作,岑鹤九便刚好卡着她的底线,将她稳稳放在了点滴区的座位上。
容音便只能又忍下来。
她其实想说,就在406的姑娘神经质地每天声称自己能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容音也开始变得神经质了。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竟然梦见自己在岑鹤九脸上又啃又咬。那个梦让她醒来后感到很茫然。
容音醒来,对着镜子摸摸自己尚有伤口未痊愈的嘴角,怎么也想不通,她和鬼打架,是特么怎么把嘴打肿的。
想来想去,越想越心神不宁。
现在,她努力地想把乱七八糟的事先从脑子里刨出去,“我刚才打听了事情的原委……”
“不如我先给你讲讲我刚听来的故事?”岑鹤九就坐在旁边,侧身将一只手肘搁在容音的座椅背上,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她。
第27章 夜游宫09
晚上的灯光柔和,将她的皮肤映得剔透。容音微抿着唇,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她的五官渐渐和小时候重合——长长的睫毛,蝶翼一般狭长的眼,小巧的鼻,桃瓣一样饱满的唇。
原本应该是乖巧中透着灵动的长相。
他记得她小时候使的坏,每当这时,那双眼睛就会转得骨碌碌的,一颦一笑都透着清甜的滋味。
怎么现在就变得这样不近人情。
事到如今,岑鹤九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想探明当年的凶手,还是想不顾一切地揭晓容音在消失的十五年中经历的一切——是苦难还是平凡,他都如饥似渴地想要知道。
容音见他半天没有下文,抬了抬头。
她的额头饱满,这一抬头,眉心正正印上岑鹤九的薄唇。温热柔软,像极了梦里的触感。
那一瞬间,容音的脑袋“嗡”一下空了。
她其实已经慌了。但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神色如常地拉开距离,“干什么,想假戏真做?”
她说的是刚才岑鹤九随口的托词——对小护士说容音是他女朋友。
“我们扯平了啊,上次在学校,你也拿我做挡箭牌了。”岑鹤九正回身子。外套刚才盖在了容音身上,他有点冷,便将手插到裤兜里。
说什么扯平,还不算上她重逢第一面就把他扔进局子的账呢,这丫头真是翻脸不认人。
再说容家和岑家是有姻亲关系的,他们俩从小就被指了娃娃亲,那张写着岑忘虑和容岁弦的红纸现在还被他压在书架上。回去他得找出来,好好敲她一笔。
容音揉着眉心,只觉得自己现在的人生有点失控。以前如果有什么东西让她觉得失控,她会不择手段地将那东西毁掉。
软肋,会让她觉得羞耻。容音不需要这个东西。她宁愿自己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全都是石头做的,刀枪不入。
心硬如石,好过受伤。
“你刚才听了什么故事?”容音问道。其实她也不太关心他听了什么故事,又和小护士聊了什么骚。她只是想找个话头打破这份尴尬而已。
岑鹤九从回忆里回过神。
“刚才那小护士挺有意思,给我说了一串鬼故事,她哪里知道本少爷就是个捉鬼的,很多故事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
容音勾勾嘴角,“医院里流传这些事也正常。”
“方才她提到,医院里经常发生一连串急救的事,说来奇怪,原本都是病情已经稳定下来的病患,但是只要有一个人突然不好,另外几个病房的也会跟着恶化。赶得这么巧,总会让人心里发毛。”
容音没有接话。在她看来,这种情况属于下面的人来收魂了,大家都是社会人,谁也不想一趟工作跑无数次,所以干脆一次收走完事儿。
但是这次的事件显然不一样。
“这次的事不算小,你说如果‘下面’追究起来,能放过他们么?”岑鹤九想到容音说的道场,问了一句。
容音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何,神色竟然有点变动,“……不知道。就算追究,追到的也不过是像前几天那样的替罪羊。”
“你就这么肯定?”岑鹤九抬眼看她,语气上扬得让她回想起上一个赌约。是确凿她说的不对的语气。
容音攥紧了拳。岑鹤九一眼看出她的紧张。
“我也想起一个故事。”容音突然说。
“什么?”
“你还记得不记得,原来在璄州的时候,我们家附近有一户姓陆的人家?”
岑鹤九低头回想,“好像是有。我记得他们家经商,茶叶生意做得挺大,不过陆老爷子死得早,后来生意转给了女婿,他家就衰败下去了。”
“陆老爷子死的时候心神不宁,像个疯子。当时人们都说是他在外面跑生意的时候见色起意,沾了不好的东西,不仅缠死了自己,还把那东西带回家,让家道都衰了下去。”
岑鹤九提了提兴趣,“你见过他临死之前的样子?”
容音点点头,“小时候刚学着开气感,大人都说气感练好了,一眼就能根据气的状态看出人的身体好坏。我没见过将死之人,刚好陆家请我爸去看风水,我就缠着去看热闹。趁着我爸在院子里和大人交谈的功夫,偷偷跑到陆老爷子房里去。”
岑鹤九不禁笑出了声:“的确像你会干的事。”
容音被他打断,气恼地瞪过去,“你小时候不也爬过我家的墙头吗!”
岑鹤九大大咧咧地将胳膊在椅背上一字摆开,“我那是去抓金龟子,谁像你们容家的小姐,人都快嗝屁了你还跑过去看热闹。”
容音觉得她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你接着说,你接着说。”岑鹤九还想听故事,她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
容音回想当时的情景。
陆老爷子躺在床上,原来富态的一个人瘦得皮包骨,两只眼睛像恶鬼图册上的骷髅一样,深深地凹陷下去,五十不到的人看着像六七十。
容亭修打听了详细情况,据说陆老爷子现在连睡觉都费劲,每一次睡着必定遭噩梦困扰——他只要一睡着就会听见脚步声,那脚步声在他的想象中成了索命鬼,每听见一次,他的身体就虚弱一分。
容音没看到他身上的黑气,不过倒是嗅到了房中一股腐朽的死气。她觉得陆老爷子像极了那些话本里被女鬼吸光了阳气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