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童叟无妻+番外(34)
容音看着她的眼神,一晃神居然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
饶是她也被惊得发毛,扭头看向病房门口时,房门分明静静的,玻璃窗外是幽暗的白炽灯,没有任何动静。
旁边不知所措的母亲只觉得毛骨悚然。仿佛寂静的黑暗中,真的有什么东西站在面前窥视着她。
“梦魇?”容音在旁边看着,觉得岑鹤九压制性的动作好像更加刺激了她,反而让她的梦魇加重。
“有什么东西在梦魇中勾她的魂。”岑鹤九盯着女孩没有神采的眼睛,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还有句话他没敢当着家属的面说——这些鬼物说到底也是欺软怕硬,女孩的魂魄是他们眼见着下头的人送上来的,她但凡自己要强硬一点,对方也不会一再铤而走险来勾她的魂。
而且岑鹤九上次听墙角得知她是自杀送进来抢救的,指不定,她自己都不想活。
母亲颤抖着翻出那张镇魂符,“这,这是那小伙子给我的,不知,有没有用?”
容音来不及解释,一把抢过贴在女孩额上,那一掌拍的,让岑鹤九感觉如果是拍在他脑门儿上,他都得昏过去。
也不知道是真被拍昏了还是镇魂符起了作用,女孩竟然真的安静下来,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女孩的母亲似乎终于被这些事情刺激得崩溃了,趴在病床上放声大哭。
容音试探了一下女孩微弱的呼吸,说道:“她太虚弱了。魂魄已经开始散了。”
母亲听见这话,更加哭成了泪人儿,“我苦命的女儿啊……”
岑鹤九见不得这场面,把容音往后扯了一下,“你就不能注意点……”
本来刚才那一下她不顾伤势冲过来,他还高兴了一下,以为他从前认识的容岁弦终究是没有完全消失。但现在一闹,他简直哭笑不得。
“我说实话而已。”容音挣开他的手,觉得很不自在,“今天那鬼东西被我伤了,力量已经削弱,我的符可以顶一会儿。”
但是也顶不了几天。放她的纯阳血兴许镇邪的作用更大些,但又怕贸然行事会灼伤那女孩的魂魄。
真是两难。
容音的伤势一两天也好不了,岑鹤九就在医院陪着她,但多少觉得容音有点奇怪——她每天都要问一遍慎鉴在哪里。
慎鉴每天上午来给她送药,关照几句便回店里,容音下午就要跟岑鹤九确认一遍,问得岑鹤九有些恼火。她现在是病号,岑鹤九又不好发作,只觉得在病房里待得郁闷。
下午岑鹤九就回了店里一趟,再来的时候破天荒地给容音带了一碗鸡汤,盯着容音喝了两碗才算完。
浓郁的汤汁一尝就知道煲了很久,党参和枸杞的味道掺杂其中,还加了其他容音尝不出来的香料。毕竟她自己过的时候,就算受了伤也从来不会费这个劲煲汤的。
“哪来的?”容音用筷子拎起一根炖得酥烂的鸡腿,微微泛着酱油色的汤汁入了味,把鸡肉浸成了可口的颜色。
岑鹤九在玩手机,头也不抬,“外卖。怎么,你还指望老板亲自给你下厨炖汤?”
“我想也不可能。”容音咬一口鸡肉,顿时香溢满口,“你手怎么了?”
岑鹤九一秒把缠着创口贴的左手缩进衣袖里去,“还不是为了给你拿外卖,路上汤洒了烫到我了。”一抬头看见容音在啃鸡骨头,又老妈子地说,“别啃了,营养全在汤里,鸡肉都炖柴了,有什么好吃的。你要是饿我去给你买两个包子。”
容音用一种“你看我傻吗”的眼神看回去——有鸡肉谁还吃包子啊。
一份汤喝了小半,夜色刚漫上来,岑鹤九就跑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临床的女孩今天清醒了一点,容音想起岑鹤九说的——他看伤情,估计这孩子是遭遇了那些不好的事,想让容音打探打探,解铃还须系铃人。
容音觉得精神恢复了点,清了清嗓子,找了个开场白:“你这几天睡得怎么样?”
女孩从母亲那里听说了他们的来历,却依旧怯怯的,“睡得不好,还是每天晚上都能听见脚步声。”
容音安慰道:“可能是你做噩梦了,别想太多。”
她和岑鹤九连续待在医院几天,确实一点声响都没听到过。对方自上次被她逮住之后,似乎行事就小心了很多,他们在的这段日子,医院的秩序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女孩瑟瑟,“也有可能吧。”
“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说‘别过来’。”容音转头,看见女孩咬着苍白的唇,脸色也更加难看,但是她还是问了,“可以告诉我前因后果吗?”
对付这种心里极其脆弱的人,要小心引导。但是容音不是心理医生,现在的情况也等不得了。再等,人就没了。
见她并不肯开口,容音只能先抛出话头,“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你。因为,我曾有过和你相似的经历。”
女孩猛地转头,惊讶地看着她。
容音扶着墙,一瘸一拐走出来,看见岑鹤九靠在护士站,一双桃花眼都快凑到人家小护士脸上去了。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在闲聊,“……后来那个病人果然就不行了,你说这些事神不神?反正我呀胆子小,是不敢一个人晚上值班的。哎,我同事回来啦,帅哥,谢谢你今天陪我啦。”
岑鹤九笑得温柔,“哪里的话,我不是也听了这么有趣的故事么?”
小护士脸飞红云,“你这人真怪,这些故事都要吓死人了,你还觉得有趣,果然男人的胆子就是大呀。”
岑鹤九笑笑,看见容音还垫着一只脚在一边等他,准备离开。
护士喊住他,“对了,今晚聊得真的很开心,帅哥,可以加一下你微信吗?以后常联系呀。”
岑鹤九却一下子敛了刚才的热情,淡淡道:“那倒不用了,我女朋友在等我,拜拜。”
容音靠着墙,漠然得跟没听见他的骚话似的。
倒是小护士投来了惊讶的目光,远远地看了容音一眼,才觉得自己和对方的相貌气质都有相当大的差距。
……算了,这种类型的墙角,还真撬不动。
岑鹤九皱着眉走过来,“脚不痛了?怎么跟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去坐着。”
容音冷冷横他一眼,都懒得搭腔。
第一次去老中心区找他时,她清清楚楚记得,岑鹤九骂了她一个“蠢”字。现在她负伤还要打听情报,又被他劈头盖了一句“傻子”。
说她会演戏,他还不是一样,在别人面前就笑得春风灿烂。
容音特别生气的时候,向来是连表现都不屑的。
岑鹤九就讨厌看她这副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他想在她脑门儿上拍一下,看看她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追着他打。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手。毕竟现在容音手里有了太清剑,他怕她直接提剑招呼。
容音正在想怎么跟他说情报的事,突然一下子头重脚轻,整个人都被岑鹤九抱起来扛在了肩上。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什么垃圾,老是出其不意!
她失去平衡,特别怕掉下来,只能用一只手紧紧抓住岑鹤九的腰带,另一只手疯狂作案,在他的腰上绕着掐了一圈,惹得他龇牙咧嘴。
岑鹤九的腰精瘦,根本掐不起什么肉,她一下下拽起腰上的皮疼得更酸爽。
岑鹤九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扛着她走一边威胁:“再掐就把你头朝下扔下去。”
容音怎么可能老实,真老实她就不叫容音了。她觉得岑鹤九不可能干出来这么惨绝人寰的事儿,以他的脊柱为中心,恶作剧地掐了一个圈。
然后容音就感觉腿上一松,整个人头朝下往地上杵去。
“岑……”
一句骂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容音就像个章鱼一样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被她这么一圈,岑鹤九也迈不动腿了,一只手提着容音的小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