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95)
司空焦支支吾吾道:“刚……刚刚好,我也有东西要给师妹。”
然后歪头给孑然鞠躬,“劳烦大师兄回避一下,嘿嘿。”
孑然:“……”
盯了两人各一眼,向前迈了两步,负手站在路边草地上。
慕月西只见司空焦一张脸皮黑里透红,红里泛焦,慢腾腾从袖口掏出一封散着桃花香的粉色信笺,“那个……这个给你。”
猛男粉!
司空焦那么个大块头心里居然住着个小公举。
看桃花信笺里装的……脚趾头都能猜到定是情书情诗一类的。
慕月西头皮发麻。
司空焦什么时候瞧上她了?
她方才先一步送他二胡,她就掏信,这礼尚往来的,岂不是互表心意?!
风一吹,满山的尴尬。
这剧情,如脱缰野马。
慕月西想撞墙。
司空焦送完信,朝孑然方向躬身行礼,然后抱着新得的二胡,心情不错的顺着山道走了。
……
孑然偏首,瞧一眼捏着信笺一脸懵逼的小师妹。
他什么话都没说,点点头,顺着山路也走了。
慕月西欲哭无泪。
不是,大湿兄你点头几个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
以后每天晚八点更新~~~
第56章 呐
孑然从孤月峰回来时, 已是披星戴月的时辰。
慕月西跑出房门,本想打个招呼,见大师兄仿似没瞧见她一样,径直回房, 并吩咐骨头关好门。
小骨头关门前, 朝扬着一只手的慕月西投去疑问一瞥。
慕月西掉头回了自己小屋, 也关上门。
小骨头挠脑壳。
气氛有点不对。
慕月西一拳头砸桌子上。
大师兄真是讨厌,如此不讲男德, 干脆换一个。
挑灯, 她帕金森似得拆开司空焦送的猛男粉桃花信笺。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瞧瞧大块头喜欢她哪, 她好改。
果然是封情书, 洋洋洒洒三大页楷体小字, 引经据典字字委婉,不说相思处处相思, 文笔之细腻,用词之细雕, 堪称古言情书之典范,所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慕月西看完两页, 不敢看第三页。
这文笔,这才情, 这满是夸赞她的字, 她将信纸贴在心口,再看下去,她就醉了。
她实在没想到, 看似糙如棕熊的司空焦竟是满腹才华的一个骚人。
这是个被修仙耽误的状元诗人啊。
对呀, 人家二胡拉得好, 文采又斐然,这要换一副耐看的壳子,不得俘获一大票少女心。
但,身为颜狗的慕月西卡死在颜值那关。
只要不好看,惊世才华也不能让她自动敞开腿。
所以,她要想法子拒绝司空焦。
想到他能弹出那般细腻动人催人泪下二胡,又能写出那般缠绵清隽的情书,可见是个敏感脆弱之人。
那个司空焦害羞而木讷,若非她先给人送二胡表心意,说不定还不敢掏出那封情书,现在司空焦肯定以为她对他也有意思,说不定正躲在被窝里叼着手指头傻笑……
慕月西越想越闹心。
那般敏感脆弱的人,她若直接拒绝,她不敢想象那么个大块头因情殇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搞不好她是他初恋,没准因这段夭折的初恋而另他产生阴影,终生不举,不,终生不敢爱女人。
慕月西觉得自己逻辑成立,推理满分。
她撑着腮,苦思冥想一刻钟,终于想到个好法子。
听二师姐说司空焦是个名门孝子,机缘巧合入仙山做了音修。
天音宗有一点很近人情。
除了师徒恋爱禁忌外,同门是可以搞对象的。
可一旦生出情愫,仙门担心会扰了山中弟子清修,会劝你下山,该回哪去回哪去,因未触犯仙规,不除仙籍,甚至他日洞房花烛婚宴之日,仙门还会派代表送礼表示一下祝福。
司空焦若想正儿八经跟她谈恋爱,就得下山回家。
只要司空家的长辈反对,她们就得吹。
慕月西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捂嘴偷笑时,司空焦半夜来敲门。
笃笃笃,声音十分轻。
然后是一片传音符从小窗口飞进,落在她眼前。
“灵犀师妹,睡了没,我有事找你。”
慕月西挥掉燃着的符箓,三更半夜的这是有多心急吧,不会要迫不及待拉着他去向宗主坦白然后辞别仙山,娶她进家门吧。
慕月西拉开房门,走出小院。
床上打坐的孑然,听到外头的动静,掀开眼皮,从窗户缝里瞧见那道娇俏的身影踏着月光鬼鬼祟祟走出门。
他叹气,扶额。
小骨头咔嚓咔嚓倒了杯药茶。
孑然抬手,示意人端走,“没心情喝。”
小骨头将窗户缝撑大点,瞧见小师妹去跟外头一道高大勇猛的身影幽会去了,他忧伤地想了想,摘掉骷髅头,顺着窗户一仍,骷髅头咕噜噜滚到院门旮旯里头。
孑然:“……你何时也学会了听墙角。”
门外,司空焦高大威猛的影子斜斜映在地面,远看像只熊,近看,还像只熊。
慕月西走出来,纤细的影子对照在巨大“熊影”之下,显得无比娇小。
“师妹,抱歉半夜打搅到你,我实在是忍不住……”司空焦一脸焦急。
慕月西抬手打住,“师兄,我懂。你让我先说。”
司空焦愣了下,乖巧地点点头。
慕月西四十五角仰望夜空,“其实,我有隐疾,不孕不育。”
……司空焦愣上加愣,想了会才道:“师妹,不要伤心,郁峰主医术无双,无论多难的病都会给治好的。”
“没用的,我这绝症,被名医判了死刑的,郁老亦无回天之力。”她饮恨的腔调说。
司空焦搔头,一副不知怎么安慰人的模样。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必哪家长辈都不愿意娶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进门,所以……我们……算了吧。”
司空焦听得一头雾水,嘴里含糊不清嘀咕着,不孕不育与我们同门之谊有何干系?
慕月西未听清:“你说什么?”
“哦。”司空焦回过神,想起正事,随手幻出一把紫檀二胡,他握着镶嵌玉髓的琴杆道:“师妹,你是如何得来‘飞光’的。”
“飞什么光?”
司空焦怜爱地摸一把琴马,“此乃乐器谱上大名鼎鼎的飞光胡,乃鬼乐王所有,鬼乐王死后,这柄飞光不知所踪。七年前,出现在荆州境内一个叫梦谈的茶馆里,为一位说书弹曲的先生所有,我与师兄师姐还特意跑去那茶馆瞧了瞧。如此难得的宝器,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原来阿迟手中的二胡大有来头。
慕月西当然不会说是抢的,当即撒谎,“我在春秋城排队买鸡的路上从一位拉二胡的老人家手里买来的,想着你的驴……秀秀被焚毁,看这个二胡挺顺眼,便顺道买了哈。”
司空焦心眼实诚,竟深信不疑,他朝小师妹深深鞠一躬,“我惦念这把飞光许久,遗憾不能亲自拉一首曲子,不料最终竟归于我,真的要感谢小师妹,你的大恩大德,我司空焦永世难忘。师妹日后若有何困难,尽管向我开口,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真的?”
司空焦认真点头,举手发誓,“若有违背,五雷轰顶。”
慕月西趁热打铁,“不用你被雷轰,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将我当女人我就谢谢你了。”
“……啊?”司空焦又听懵了。
慕月西干脆直接道:“你别给我写信了,那么多生僻词看得我头疼。”
“那封信不是我写的呀。”
慕月西瞪大眼睛,“……哈?!”
—
灯下,慕月西重新拿出桃花笺,将最后一页情书读完。
只见右下角落着秀气的三个小字。
廖扬子。
原是那个长乐赌坊帮人赢钱买血参的秀才。秀才去客栈找她,那时候她还在鬼市砸场子,廖扬子未瞧见她,于是将信给了司空焦,代人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