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澜(3)

作者:一把锈

周乐湛端来碗中药,语气责备,“多大了,嗯?还能把自己折腾生病了?”

周琦澜以前没少生病,基本上是一周一小病,一月一大病。病了就喜欢粘着人,赖在周乐湛身边撒娇,“哥,我难受。”

周乐湛抱着他喂他吃药,他嫌苦,皱着眉头生气,“你就不能放颗糖吗?你要苦死我,你故意的,借此报私仇是不是?”

不情不愿地灌完一碗药,又耍起小性子,要脱光衣服窝在周乐湛怀里裸睡。药效起了,身上发汗,又开始蹬被子,周乐湛压着他乱蹬的腿,怀里抱着个火人,不准他踢,“小琦,别乱踢。”

周琦澜埋着脑袋拱他颈窝,不满地小声嘟囔,“哥,热……”

他热,周乐湛也热。

兄弟俩第一次上床,是周琦澜读高三那年。这之前,周琦澜一直没察觉周乐湛对他抱有超出兄弟的禁忌感情。他那时候生病也是这样缠着周乐湛,周乐湛抱着他,下面硬了,跟根铁杵似的,睁眼望着漆黑的四周,一忍就是一夜。

如今这小毛病还是改不掉,病了三天就闹了周乐湛三天。第三天烧退了,周琦澜没那么难受了,套了身睡衣下楼。

周琦澜喝了杯甜牛奶,去书房找十七,里头就周乐湛一人,“十七呢?”

周乐湛朝他招手,“过来。”

周琦澜不情愿地过去,周乐湛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周琦澜嗓子还哑着,“十七呢?”

“你总找十七干什么?”周乐湛虚搂着,“他是给我做事的,不是陪你玩儿的。”

帮里几位上了年纪的叔爷,成日吹胡子瞪眼,严肃得不行,这十七和他年岁相仿,不找他玩难不成找那群老古板吗?捉弄两回,还要到周乐湛这里告他的状。

周琦澜不乐意了,“十七这么忙,你怎么这么闲?”

“别顶嘴。”周乐湛朝他屁股轻扇了一掌,“病刚好一点,又想闹腾了是不是?”

“才没有。”

周乐湛隔着衣服捻他没有环的一侧乳粒,“他在刑房,你现在就可以让他进来,我倒是不介意让他看场春宫。”

周琦澜骂道:“你叫什么周乐湛,你就该叫周变态,周无理,周霸权,周昏庸……”

周乐湛叫他闹腾的气笑了,“闭嘴。”

他干脆利落地去脱周琦澜裤子,周琦澜屁股一凉,又口无遮拦道:“你个周抠搜都不愿意花两百块钱找个鸭,天天上弟弟是怎么回事儿?平时上就上了,没看见我今天发烧呢?抠抠搜搜的天天操我,你省那么多钱做什么?就不能操别人去?”

歪理一堆,到头来还是周乐湛的错了?

周乐湛叫他吵得心烦意乱,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恼得又连扇屁股几掌,“周琦澜,做爱的时候别讲话。”

周乐湛让闭嘴就闭嘴,岂不是很没面子?周琦澜才不听他的,继续胡诌:“我们周家以前难不成是称占一方的恶霸?”

周乐湛蹙眉,不明白话里意思,“什么?”

“要不是恶霸,怎么连实话都不让讲?古时的土财主都没你这般不讲理。”周琦澜叭叭不停,“还妄想堵我的嘴,你个周恶棍,周花贼,白日宣淫,色欲熏心……”

他像夏天那吵个没完的知了,周乐湛嫌他聒噪,这下是彻底没了兴致,连扇两掌屁股,怒道:“滚。”

周琦澜得了赦令,欣喜之余又生怕他反悔,提上裤子头也不回,脚下生风蹬蹬蹬地跑出了书房。

周琦澜跑去找管家,“邓叔,我那钥匙呢?”

上个月他不知从哪儿弄了辆摩托车,怕周乐湛知道,停到两条街开外的路口,连钥匙都放管家那儿,就怕被他哥翻出来。

病得这三天,都没机会去看他的爱车。他拿了钥匙撒欢就跑,不顾邓叔在后面怎么喊,全当耳旁风了。

周琦澜没有机车驾照,全靠自学,油门一拧迎风就冲。他那静不下来的性格,胆儿可不小,选了条空旷道路,戴好头盔说骑就骑,周琦澜享受速度带来的激情,一路风驰电掣,引擎轰鸣。

临郊别墅鲜少有人,路上不知打哪儿突然冲出来一小孩,也不看路,周琦澜未能反应过来,情急之下误将油门当刹车,不受控制地冲上去。紧急关头,他为了避开那小孩,急转把头,躲避不及直接撞到了树上,然后——

连人带车飞了出去。

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左臂和左腿传来一阵刺骨的痛,他猜想可能是骨裂或者骨折了。

周琦澜罩在头盔里眨巴着眼睛,望着湛蓝的天欲哭无泪,倒不是疼的,而是他知道自己又要挨揍了。

唉,好惨。

那小孩也被吓了一跳,看着十来岁的样子,惊惶无措地站在那里,他猜自己可能闯祸了,也不敢上前,扭头就跑。

周琦澜不敢乱动,意识还算清醒,从兜里摸出屏幕已然碎成蜘蛛网的手机,触屏不太灵敏地给邓叔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的大致方位,临了,生无可恋地加一句:“千万别告诉我哥啊,可不能让他来,不然我就死定了。”

周琦澜浑身疼得要死,乖乖地躺在哪里等人来救他。

管家来时没看到人,一路喊一路找,在一片杂草丛的树根下发现的他,见他这副惨样,心疼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又把自己伤成这样了?”

周琦澜惨惨的,“邓叔,等下我哥揍我,你可得帮我拦着点。”

管家无奈叹气,“你啊……”

这周小少爷可以说是管家看着长大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抹了抹眼角的泪,叹道:“摔成这样得多疼啊,方才出门不还好好的?不到半天功夫,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当下最要紧的得赶快送医。邓叔开车来的,去了就近的一家私人医院。

急诊,拍片,CT等等各项检查,最后腿骨裂,手骨折,前后忙活三个多小时。期间,那裂成蜘蛛网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是不接,是不敢。

打好石膏从医院出来,邓叔去取车,让他坐在石凳上等,车开到面前了,周琦澜磨蹭着不上车。

就听他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

唉,这次回去,下次再放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眼下这样,周乐湛肯定又要关他两个月。可不得享受这最后的放风时光吗?

一番折腾,天色也不早了,周琦澜不敢回家其实是怕挨揍,因为周乐湛是真打。

周乐湛的号码打到邓叔这儿来了,这下不回家也不行了。

车一路开到家,周琦澜没有马上下车,整个人蔫蔫的,“邓叔,你先去劝劝我哥,要是拿了棍子皮鞭什么的,你可得拦着点儿。”

邓叔进屋有一会儿了,周琦澜心想周乐湛应该有点儿心理准备了,棍子之类的邓叔应该也都收起来了。

周琦澜开门下车,一瘸一拐地蹦跶进屋,他不敢上楼,金鸡独立地站在玄关处,像朵蔫透的黄花,惨兮兮的。

佣人见他这副的样子,赶忙上前,“这是……这又是怎么弄的?小少爷,快先坐下,别站着了。”

周琦澜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垂着脑袋摇头道:“不了,我等我哥下来。”

时间越久,周琦澜心里越是没底,想着多一个人拦着也是好的,勾了勾手,小声说:“嗯……等下我哥要是抽我,你们可得帮我拦住他……”

佣人去扶他,“唉,会的会的。”

话音未落,周乐湛从楼上下来,周琦澜吓得噤声,也不让人扶了,偷摸藏到女佣身后,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样他就看不见自己了。

周乐湛下到最后一级台阶,他喜怒不形于色,越是平静越是表示他其实已经在爆发边缘。

他走近跟前,冷冷地睨了周琦澜一眼,怒气越烧越旺,跟拎小鸡仔似的,揪出猫在女佣身后的周琦澜,提着周琦澜后衣领,语气森寒,一字一顿道:“周、琦、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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