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人+番外(24)

作者:月昼

我被宋禹川搞得摸不清头脑,努力思索着问:“所以你是在……保护我?”

不是同情我,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不是出于怕惹麻烦而故意隐瞒,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虽然这种可能听起来更离谱。

宋禹川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我么?”我问。

宋禹川眉头皱得更紧,说:“我没有说过。”

说完这句,他的手机响了。

宋禹川拿出手机接电话,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宋总,十点的会……”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九点五十五。

宋禹川面露不耐,言简意赅地吩咐:“推迟半小时。”

说完他挂掉电话,重新看向我。我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目光,莫名感到一阵不自在。

我不知道宋禹川在外面是什么样子,作为宋家最出色的继承人,至少也该是雷厉风行,言谈举止都犹如最优秀的领袖。但他在我面前总是沉默寡言,或者说一些让我半懂不懂的话。

最后他说:“是你一直厌恶那个家里的一切,包括我。也是你一直想要离开。我只能让你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种淡淡的哀怨,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如果此刻是两个三岁小孩在吵架,宋禹川一定是那个受了欺负,抹着眼泪控诉“是你讨厌我,我才没有讨厌你”的哭包。

我有欺负他吗?

我怀疑自己被宋禹川绕了进去,我在宋家那几年,他可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宋禹川离开之后,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决定回以前的家里看看。

没想到下楼祁渊的车还停在路边,我走近的时候,身侧忽然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喇叭。转头看过去,祁渊坐在驾驶座,胳膊搭着方向盘,直勾勾地看着我。

他点点副驾,示意我上车。

我绕过去拉开车门,问:“你怎么还没走?”

祁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宋禹川告诉你了么?”

我不确定他指的是什么,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祁渊轻笑一声:“这些年他把你保护得很好。”

“什么意思?”我问。

“字面意思。”祁渊不紧不慢地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好奇想见你一面。老爷子在的时候不许我们联络你,宋禹川也像条护食的狗,看着你不许祁家人靠近,所以我很好奇。”

说完他想到什么,笑着摇摇头:“我以为他会留住你,没想到他放你走了。”

所有人都比我清楚关于我的事,这让我有点不爽。

宋禹川也就算了,祁渊凭什么用这种好似什么都懂的语气和我说话?

“腿长在我身上,用不着谁放我走。”我说。

他笑笑,换了个话题问:“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关上车门,“没别的事,以后别来找我。”

第24章

被祁渊一打断,我原本想要回家看看的想法也消弭大半。冷静下来想想,说到底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尘归尘土归土,就算我弄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我总不能像狗血八点档里的苦情主角一样跑去父母坟前撒泼:“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想到这个画面,我自己先把自己逗笑了。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某天我接到曾经在苏黎世借给我展厅的时教授的电话,说他陪男友回国参加同学的婚礼,问我要不要约个时间出来坐坐。

我这才知道原来世界这么小,他男友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几天前我也收到了请柬。

“你约我,你家那两位不会吃醋么?”我开玩笑问。

时教授笑笑说:“之珩这次没有回来,不过……”

听筒里适时传出另一道声音:“只是见面,不是约会,你别想太多。”

我没忍住扑哧一声:“时教授,我要是你,天天被人这么黏着,烦都烦死了。”

电话那边莞尔:“习惯就好了。”

刚好周六那个要结婚的朋友攒了个局,说是告别单身派对,我和时教授约好一起去玩。

回国之后我的酒局少了很多,也很久没有认识新朋友,生活中大部分时间除了泡在工作室,就是花在林雾秋身上,时间一长,倒还真的有点想念过去醉生梦死的生活。

装乖好累。

我在心里默默叹气。

不知道嫂子什么时候被攻陷,我快要装不下去了。

周六出门前,我难得一次精心打扮自己,花了一下午时间打理头发、搭配衣服和配饰、选香水,就差把自己搞成一只开屏的孔雀。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我甚至想去换个发色。

但我的报复性打扮似乎让时教授家那位误会了什么,他一见面就对我投来警惕的目光,然后挡在我和时教授中间,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哼一声:“男狐狸精。”

我对他微微欠身,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谢谢夸奖。”

“南屿,”时教授无奈,“没有礼貌。”

一般来说告别单身派对约等于疯狂放纵、不醉不休,除了我身边这两位,酒量和宋禹川有得一比,别人都在猎艳,只有他们两个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偶尔亲密耳语,显得我像一个花枝招展的灯泡。

我受不了小情侣之间的甜腻氛围,正要换个地方找乐子,一抬头看见祁渊出现在人群中,捏着酒杯与另一个人说笑。

他原本没有看见我,但就在我抬眼的同时,他无意中转头看过来,刚好对上我的目光。

停滞几秒后,祁渊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谈话。

我同样不想和他发生交集,起身离开卡座挤进舞池,把自己的身体扔进震耳欲聋的音浪中。

这才应该是属于我的地方。

整整一夜,我蹦累了回去喝酒,喝累了继续蹦,直到酒精蚕食大脑,心脏濒临极限,胳膊也软得抬不起来。时教授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勾搭新认识的小帅哥,身后忽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说:“小祁?”

我回过头,微微眯起眼睛,好不容易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放开小帅哥勾住他的肩,笑着说:“时教授……”

“你喝醉了。”时教授叹气,“我和南屿准备回去,要不要顺便送你?”

“我……”

我正要说什么,时教授旁边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拿起我的手丢下去,说:“别动手动脚。”

我歪头看他一眼,疑惑地问:“你是保镖吗?”

那人正要开口,旁边又过来一个人,走到我身边揽过我:“我送他吧,谢谢你们。”

“你是……”时教授问。

“我叫祁渊,是祁翎的哥哥。”

祁渊……有点耳熟。我软趴趴地挣开他,重新靠回时教授身边,说:“我没有哥哥。”

“你喝多了,别闹。”

祁渊又试图搀扶我,被我一把甩开:“别碰我,我不认识你。”

“莫名其妙……”

我嘟囔着拿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看也没看拨出最上面的电话,几声嘟嘟嘟之后,电话被接起,听筒里传出一道温柔的声音:“喂,祁翎?”

即便是醉着,我也听出那是林雾秋。

“喂,嫂子……”我含糊不清地说,“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你在哪?”林雾秋问。

“我……”

我左右看看,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有闪烁的灯光晃得我眼晕,“我不知道……”

时教授对我伸出手:“给我吧,我来讲。”

我放心地把手机递过去,然后醉醺醺地栽进时教授的肩窝里。

好香。

好软的皮肤。

……

我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小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靠着时教授窝在沙发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是林雾秋那张好看的脸。

他好像刚进来不久,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弯腰抚摸我的脸,手指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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