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番外(164)

作者:一木孑影

不止对话刺激,画面也刺激。

拗不过顾翌安,又实在忍不了不洗澡,俞锐只能硬着头皮脱光了走进去。

俩人身高差得不多,顾翌安给他洗头的时候,一时没注意,花洒淋下的水掺着洗发液沿着额角流进眼睛,刺得俞锐下意识抬手就要蹭。

“手别动,”顾翌安按住他手问,“进眼睛了?”

俞锐“嗯”了声,眼睛都眯紧了。

顾翌安用毛巾给他擦,擦完又凑近,很轻地吹了一下,说:“睁眼看看,现在好点没?”

好倒是好了。

可他睁眼一看,脑子里瞬间“嗡”地一声。

淋浴间做了干湿分离,只占卫生间三分之一的角落,还被玻璃门单独隔开。

洗了这么久,热汽蒸满整个空间,眼前都是朦胧的水雾,花洒扣在头上,顾翌安顾着他眼睛也没注意,此时身上淋透一大半,衬衣裤子都湿了。

他衬衣本就是白色,淋湿了贴在身上,连胸腹的肌肉线条都勾勒得得一清二楚。

顾翌安还在给他擦头发,下巴微往上扬,喉结又正好对着俞锐。

上看下看,呼吸一窒,连着头皮都在发麻收紧,俞锐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强忍着稳住呼吸,问:“翌哥你不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顾翌安没看他,擦完头发,又顺手把毛巾挂回去。

俞锐舔了舔唇,看着他说:“故意勾我,让我想入非非!”

顾翌安一愣,转头回来,伸手往他脑门儿上一弹,“想什么,你这脑子都装些什么了?”

他按着俞锐左肩,迫使俞锐转过去。

沐浴露抹在身上,俞锐扯动嘴角,笑了声说:“你要不打开看看?我脑子里别的肯定没有,有的全是你。”

顾翌安没忍住笑。

水声断断续续,落到身上带着闷响,落到地上又带着清脆。

顾翌安给他从头到脚洗一遍,自己身上早就跟着湿透了。

这画面光放脑子里想都不行,何况还是个现场版。

俞锐正面对着镜子,眼都没敢抬两下,不敢看,越看越上头,血气直打脑门儿,脸也逐渐烧得滚烫。

后面他索性连眼睛都不睁了,像只提线木偶,任由顾翌安折腾,反正他现在所有的反应都在那儿摆着,藏都没地儿藏。

好不容易洗完了,热水从脖颈肩膀一路浇下来,冲掉他全身泡沫。

俞锐睁开眼睛:“洗完了吗?”

“嗯。”顾翌安关掉花洒。

俞锐刚松一口气,抬眼却见顾翌安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愣了下问:“你不出去吗?”

顾翌安还在用毛巾擦手,下巴指向他胳膊说:“你手不方便,我帮你穿完衣服再出去。”

“等会儿再穿。”俞锐扯了下耳朵,没敢看顾翌安。

他憋了这么久,早就已经快要炸了,呼吸逐渐粗重,长睫掩住的眼底都在发红发暗,说话嗓音也在发哑。

顾翌安却还是没动。

僵持好几秒,俞锐泄力般沉下肩,小声又说:“你总得让我解决一下吧...”

顾翌安垂眼看他,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俞锐和他对视,嗓音低沉:“我说不让你解决了吗?”

俞锐一怔。

...

片刻后,四方狭窄的空间里,朦胧的水汽退潮般逐渐散去。

他闭着眼睛,背靠冰凉的瓷砖,手背搭在额头,喉结轻颤,挂上水珠的眼睫簌簌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心累到极限....

第93章 日出

安养院的病房里,钟鸿川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床头,俞锐吊着一只胳膊坐在床尾,棋盘隔在小方桌上摆在床中间。

方形棋格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俩人垂眼盯着盘面,一边下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

最近这段时间,钟鸿川的视力下降得很快,即便是带上老花镜,他也得弯腰凑近了才能看清楚。

指间的白棋落下,钟鸿川躬着脊背,头也没抬问:“你肩膀上的伤好了?”

“只是脱臼,早就好了。”俞锐说着便落下黑子,瞬间又把钟鸿川好不容易才连上的四颗白棋给堵了。

手中的白棋悬在空中,半晌游移不定,钟鸿川佯装嗔怒道:“好了还不回医院,还每天往我这儿跑给我添堵。”

俞锐心想,他倒是巴不得赶紧回医院。

可家里那位不同意,给他管得死死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搞得他最近半个月,每天要么在家躺着无所事事,要么就只能跑来东院这边,陪钟鸿川下下五子棋。

实话肯定不会说,俞锐笑了声,回道:“您这话说的,我来陪您下棋解闷儿,您还不乐意。”

说话间,俞锐手下的黑棋已经连成一条黑线。

又赢了一局。

钟鸿川当即脸一垮,手上刚摸起来的白棋也扔了,生气道:“陪我下棋还不懂尊老,你是来给我解闷儿的,还是找我来逗乐子的?”

在床上盘腿坐了大半天,腿都坐麻了,俞锐下床活动腿,又拧了几下僵硬的脖颈。

随后,他拿起茶几果盘里仅有的两个苹果,挥着左胳膊,边往外走还边说:“我是来伺候您的,这就去给您洗个苹果吃。”

安养院的病房都是单人套房,本身就带有独立的卫生间。

但俞锐没去屋里的卫生间,反而舍近求远,径直出门,转身往走廊尽头的盥洗室走。

可他也仅仅只是转了个身,走了两步就又顿在原地没动。

毫无意外,没过多久,屋里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音并不清亮,听起来反而有些厚重沉闷,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捂住发出来的。

其实,俞锐一直都在偷着放水。

只是他俩坐了小半天,钟鸿川虽然看起来还能淡定自如地下棋聊天,可说话间呼气喘气都极慢,甚至偶尔还会握拳轻捶两下胸口。

老教授生性低调,个性却十分要强,不愿将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示人,也不愿让俞锐知道。

俞锐假装没看见,心里哪能不清楚。

他看钟鸿川装地越发吃力,这才选择速战速决,还故意找了个借口出来,好让钟鸿川能放松下来,稍微喘口气。

等他回去的时候,钟鸿川明显已经好多了。

俞锐来去一趟,说洗苹果还真就只是洗了一遍,他手上拿着一个整的,直接坐上沙发,心安理得地上嘴就啃。

给钟鸿川的那个,他倒是对半切成好几块,还摆在果盘里,贴心地放了两把迷你塑料刀叉。

钟鸿川拿起来叉了一块,上看下看,后面嫌他果皮都没削,转头又给他放了回去。

他靠在床头,看向俞锐说:“最近倒是老听钟烨提起你。”

俞锐啃完苹果,丢掉果核,抽了张纸巾擦嘴,然后说:“提我做什么,上回说要让他请几瓶啤酒,转头就把我电话给挂了。”

“你这小子——”钟鸿川没忍住咳了两声,而后抬眉觑他一眼,脸上的笑容却很是欣慰。

他俩没聊几句,顾翌安就来了。

进屋时,钟鸿川已经彻底憋不住,躬着身子,拍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甚至连带着他脖子和脸都憋气涨红了。

招呼还没来得及打,顾翌安进门一看,立马快步走过去,拍着他背还想要按铃,被钟鸿川摆手给拦住了。

俞锐拿起玻璃杯,重新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手也在抖,单手根本握不住,只能两只手捧着。

他刚开始只喝了一口,像是感觉有些不对,杯子抵在嘴边都没挪开,明显顿了顿,才又仰头继续喝。

顾翌安刚来还没两分钟,钟鸿川指挥他降下床头背板,重新躺下去。

实在是虚弱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钟鸿川强撑着一口气冲他俩摆了下手,说要休息,也让他俩赶紧回去。

走出病房,俞锐和顾翌安皆是神色凝重。

彼此对视一眼,俩人谁都没说话。

刚喝水的时候,钟鸿川嘴里咳出来的血丝已经浸染到杯里,就为了不让顾翌安和俞锐看出端倪,他才硬撑着非把整杯水都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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