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凶我就亲你了(12)
但梁先寻给他发了消息:大概中午回来,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许眯:西红柿炒鸡蛋[星星眼]
梁先寻:嗯。
回完梁先寻的微信,许觅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再次给曲秋水打了个电话,电话响到自动挂断,一直也没有人接。
直到半个小时后,曲秋水才给他回了个电话,说:“张沸来了。”
许觅:“他蛮关心你诶。”
曲秋水默了一瞬,短促地笑出一声,说:“他人好吧。”
“先不说了,张沸买粥回来了。”
“噢好,”许觅道,“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梁先寻开门进来,许觅刚巧结束电话,他看过去,“回来啦。”
“在打电话?”梁先寻放下盒饭,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许觅的脸。
“对,”许觅道,“秋水家里有点事,我想着问问他。”
梁先寻点了下头,“嗯,快吃饭吧。”
许觅笑眯眯地说:“好的,谢谢学长。”
是接近黄昏出的门,订了七点的电影票,随着人群走进影院,梁先寻走在他身侧,时不时偏头听许觅说话。
男生朗目疏眉,倾听时的神情很认真。
他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某一刻,似乎也成为了他的背景。
心跳咚咚地跳着,闷而响。许觅忙躲过眼神,假装寻找影厅的入口,“一号,二号……六号在哪呢……”
梁先寻拉了一下他的手腕,说:“在这边。”
许觅的手腕太细,梁先寻握着,几乎还能多出半个指节。
手心手腕一触即分,但那层若有若无的热度,却好似还停留原地,一点点灼烧着,让人热,让人难熬。
许觅吞了吞嗓子,“好的。”
座位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两人的座位挨在一起,手臂之间距离很近。
放的是一部悬疑片,许觅是属于典型的又怕又爱看的类型。
片头曲一响起,许觅就害怕得攥紧了手心。
梁先寻靠近了一点,说:“很怕的话可以抓住我。”
许觅点点头,但没有立刻抓上去,只是更紧地握住了自己的两只手,说:“好。”
这场电影买票的人不多,前排空了一大片位置,也因此显得影厅里空空荡荡,两侧还有点漏风。
许觅捂着眼睛,边小声抽气,边透过指头缝往外看,时不时往梁先寻那边侧一点身体,抖个两下。
但进度过半,许觅始终没有抓他的手臂。
即便已经怕成那样了。
影厅的光很暗,可许觅的脸看起来还是很白净,甚至能透过荧屏的一点光亮,能看见被许觅捂红的耳朵。
梁先寻喝了一口水,拧上瓶盖,放回一边。
然后许觅就看着梁先寻转过身来,凑近了,压着声音对着他说:“许觅,我有点怕。”
“能不能抓着你。”
梁先寻说这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自然。
许觅脑袋有一瞬间的卡壳,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说:“好吧。”
说完,他朝梁先寻伸出自己的手,皮肤很白,手指也很细一根,掌心看起来十分柔软。
梁先寻偏过头,像在看着许觅,又像在看着许觅的手,但其实他只是在黑暗里静了两秒,才抬手抓住许觅的手腕,动作很轻,并不让许觅觉得痛和不适。
男生的手掌宽大,只是松松地在许觅手腕上圈着,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轻贴在许觅的手臂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维持在一个刚刚好的距离,但能闻见对方身上的味道,是干燥温和的洗衣液的香气。
梁先寻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拂过许觅的耳朵,他低声说:“谢谢,没那么怕了。”
声音就在许觅耳边。
许觅眨了眨眼睛,说:“噢,没关系。”
第10章
电影过半时,邻座的一小女孩凑了个小脑袋过来,对许觅声音很小地问:“这个哥哥为什么要牵着你啊?”
许觅先是飞速地看了一眼梁先寻,然后才对小女孩笑笑,同样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气声了,说:“他害怕。”
小女孩像得知了什么小秘密,惊讶地捂住嘴巴,小小地“噢”了一声,对着许觅眨眨眼,然后才回过身,钻回自己的座位坐好。
许觅看着荧幕,眼睛里映着微光,想想也觉得有点好笑,于是抿着嘴悄悄地笑了笑。
结果下一秒,手心就被轻揉了一下。
梁先寻手掌往下滑了一截,长指微勾,在许觅的掌心轻捏了捏,问:“笑我?”
许觅被揉得后脊背都麻了一片,潮热的水汽从掌心缓慢地攀爬,直到眼睛都起了一层薄的雾,许觅才露出一点可怜兮兮的无奈,小声说:“只笑了一丢丢。”
昏暗里侧影不分明,梁先寻抬了抬嘴角,很快放下,接着不辨情绪的“嗯”了一声,手指停在许觅的掌心上不动了。
电影结束已经快十点,中间吃了爆米花喝了可乐,现在肚子也是饱的,一点也不觉得饿。
但吃饱了,电影也看完了,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许觅被瞌睡缠得不行。
睫毛一阖一阖的,在眼睛下方投下扑闪扑闪的阴影,像某种小昆虫的翅膀。
是透明的,在光下闪闪发亮的。
虽然街边的热闹风景依旧好看,可许觅是真的好困,他睁不开眼,完全没心思往车窗外看一眼。
他迷迷糊糊地把泛着温热的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只觉得触感冰冰的,很舒服,车子开得不怎么平稳,走一会,额头就在玻璃上磕一下。
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摇头晃脑地在车子里荡来荡去,磕得头更晕乎了。
但是很快,他就被抓住了,梁先寻的手很大,手掌盖住他的肩膀,掌心暖热,微微用力带着许觅靠在他肩膀上。
肩膀宽阔而结实,许觅的脸肉蹭在梁先寻柔软的外套里,味道亲切而舒服,他很快就陷进梦里去,睡得很熟了。
宿舍里没人,梁先寻放下路上买的棉花软糖,正准备问许觅还吃不吃。
人还没叫上,许觅就抓了睡衣一下不见人影了。
困意席卷,许觅现在完全被“困”掌控了大脑。
他冲进浴室,囫囵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就往床上一砸,床板发出沉闷的一响。
听着动静,应该是秒睡。
梁先寻无奈地止了声,走去阳台关上门,隔绝外面的风声,然后才回宿舍关掉头顶的灯,靠着浴室透出来的一点稀薄的光亮,找出换洗衣服去洗澡。
-
“你晚上坐车回去了?”树缝里飘出冰凉的细雨,曲秋水站在树下,脸被路灯的光映得微红。
“啊,”张沸说,“你好些了吧。”
“我本来就没事。”曲秋水惯常地嘴硬,他垂眼碰碰湿润的树皮。
“那行,”张沸把背上的包背稳,“车应该马上来了。”
曲秋水往漆黑的远路看了一眼,车还没来,他停了停,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女神呢,还聊着呢。”
张沸说:“没怎么聊了。”
曲秋水说:“纪善文也没找我了,多亏你。”
张沸笑了一下,露出很白的一排牙,道:“挺好的。”
话音刚落,车就来了,张沸挥了下手,说:“我走了哈。”
曲秋水往他手里塞了一把伞,“免得下雨,拿着。”
张沸朝他比了个OK,几步跑过去上了车。
这些天温度降得厉害,大家都多添衣服,穿得暖和不少,人人都像个圆滚滚的小毛球。
马上就是考试周,宿舍里几个人都忙起来。
曲秋水前些日子染了一头粉毛,每天从教室回来,头发都被抓得一遭乱。
许觅就凑过去,嘻嘻哈哈地揉他的脑袋,把他头发弄得更乱。
但也就晚上这么一点娱乐时间了,期末课少,没课的时候都泡在图书馆,许觅天天嚷着“背书要背得头秃”。
相较而言,张沸倒是一如既往地过得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