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驯(141)
可被他咋咋呼呼这么一闹腾,魏之宁燥郁又烦闷的心情好像突然被冲淡了许多。
他打开客厅里的灯,暖黄色光线瞬间将整间屋子照出几分温馨的感觉,然后在谢璟对面坐下,又问了一遍:“赵奚瑶找我干什么?”
谢璟把他的手机丢回茶几上,漫不经心地说:“还能干什么,不就热搜的事,你最近到底得罪谁了?还有,”他双手撑着膝盖朝魏之宁这边探出身体:“陈德林真是你爸?”
魏之宁一声不吭地把手机拿起来,起身去卧室拿充气器。
“喂,”谢璟在身后叫嚷:“到底是不是啊?”
等魏之宁从卧室出来,沙发上已经不见了谢璟的影子,厨房灯开着,隐约听见燃气灶打火的声音。
魏之宁:“……”
他陡然沉下脸,快步走到厨房门口,谢璟听到动静扭头,吹了声口哨,恶人先告状道:“你家里怎么连个烧水壶都没有,得亏还有燃气灶,不然我想喝口热水都要钻木取火。”
魏之宁蹙起眉:“你回家喝不行吗?”
“不行。”谢璟一口否决,等打着了火把煮锅架上,又抬头宾至如归地拉开橱柜,接着眼前一亮,说:“哟,你这儿还有泡面呢,没过期吧?正好我也饿了,赏脸一块吃个宵夜呗。”
他自顾自地拿出泡面,突然想起什么,又扭头问裹着一身低气压的魏之宁:“有鸡蛋吗?”
魏之宁冷冷道:“你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谢璟:“哦,是谁上次吐我一沙发来着?”
魏之宁:“……”
谢璟:“清洗沙发的钱都够买一车泡面了。”
魏之宁木着脸:“冰箱有鸡蛋,自己拿,我不吃,厨房用完记得打扫。”
他说完转身就走,谢璟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回过头用汤勺搅着锅里快要沸腾的水,唇边勾着得胜的笑,撇了下嘴自言自语道:“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魏之宁回到客厅把充电器插上,手机接通电源,等了一分多钟才重新开机。
琳琅满目的未读消息再次铺满屏幕,魏之宁点进微信,估摸着谢璟已经跟赵奚瑶通了信儿,她几秒钟前发来的新消息被顶在了最上方,一眼就看到了。
赵姐:宁宁,这份聊天记录你看完后,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跟我讲。
凌晨一点多,《天籁之声》录制现场,番茄台御用男主持用他一贯流利的口条讲完最后的结束语,长达六个小时多的决赛录制终于收尾。
白礼生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快步走出演播厅,单手卸下耳返,精致的五官仿佛凝着一层霜。
大周跟小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彼此交换一个心惊胆战的眼神,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白礼生。”
李裴然在身后叫着他的名字,踩着高跟鞋小跑追上来。
白礼生步子放缓,李裴然加快步伐将人拦在走廊中间,盯着他握在手里的手机,仿佛在看一颗定时炸弹,随即重重叹了口气,一张嘴满是有商有量的恳切口吻:“热搜的事你别管行不行,公司会处理的。”
白礼生澄澈的眼眸直直看进她眼睛里,“你指哪件事?”
李裴然:“不管哪件事,你一旦插手,只会让情况更加复杂。而且,”她笃定道:“我知道这料是谁爆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话头,后台走廊人多耳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车上说。”
“好。”李裴然长舒一口气,劝住了这颗定时炸弹的她稍稍安下心,跟在白礼生后面朝外走。
上了保姆车,不等李裴然组织好语言,就听白礼生率先开了口:“是赵奚瑶吗?”
李裴然点点头,内心并没有很惊讶,白礼生思维缜密,她能猜到的,对方可能早就猜到了。
“我今天回B市。”白礼生用的是陈述句。
李裴然知道拦不住他,况且魏之宁出这种事,她身为艺人总监也难辞其咎,所以答应得爽快:“行,我来订机票。”
“越早越好。”
掌心攥着的手机拨出去的电话持续忙音,白礼生绷着一张俊脸,表情愈加冷凝。
李裴然在旁边看了会儿,冷不丁地说:“不用打了,从昨晚到现在他的电话就没打通过,小邓跟我说他出门了。”
白礼生睨她一眼,李裴然迎着他的目光,接着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我怕他把我当敌人,却把赵奚瑶当亲人。”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求点海星,星星眼( ω )
第127章 我不想再多一个骂名
——“有些事他不想做,公司替他做了,他最好的选择也只能保持沉默。”
——“你以为的感情就是你以为的样子吗?”
——“他那种公子哥,跟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得不到父母认可的感情,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魏之宁,魏之宁?魏之宁!”
谢璟拿筷子使劲敲了敲面前的碗,将某人神游天外的魂拽回来:“发什么呆呢,再不吃面都坨了。”
魏之宁失焦的眸子重新聚起光,盯着茶几上那碗卖相意外不错的面,露出错愕的表情:“这是你煮的?”
谢璟乐了:“多新鲜,这屋就咱俩,不是我煮的,难不成还是鬼煮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魏之宁不想跟他抬杠,站起身把手机揣进兜里往卧室走,撂下一句没好气的话:“我不饿,你吃吧,吃完赶紧回你自己家。”
谢璟一拍沙发,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魏之宁满脑子都是方才看到的那段聊天记录,被他陡然抬高分贝的声音吓一跳,转过头跟看神经病似地看着他。
谢璟朝茶几努了努嘴:“回来把面吃了,我好心好意给你煮的,你就这么糟蹋我的心意?”
魏之宁的怒火直冲天灵盖:“你有病吧,我让你给我煮了吗?”
谢璟混不吝似的:“我乐意伺候你不行吗?”
魏之宁凉凉地乜他一眼:“滚,我不稀罕。”
“哟。”谢璟抱起膀子,不以为然地激将道:“那你稀罕谁伺候你,白礼生?可他现在人呢?你出这么大事,怎么没见他过来安慰你?”
魏之宁被他低劣的挑拨离间气笑了:“谢璟,你他妈幼不幼稚?”
谢璟挑起半边眉,朝后靠在沙发上,双手大爷似地往旁边一摊,说:“你看,发泄出来是不是好多了?”
魏之宁:“……”
“你别不乐意听啊。”谢璟不紧不慢地说:“我觉得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够洒脱。有些事没那么复杂,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你懂不懂?”
魏之宁被他这么一点,像只炸了毛的猫,夹枪带棒道:“你懂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谢璟煞有介事地叹气:“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知道你心里也挺纠结的,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呢,有什么自己想不开的就跟我聊聊,我虽然没什么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但好歹也有失败的教训可以吸取。”
他说着还得意地朝魏之宁抬了抬下巴,大言不惭道:“不过先说好啊,我是一定会拉偏架的。”
魏之宁沉默半晌,在谢璟期盼的眼神下,冷冷回绝:“不用,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
“你清楚个屁。”谢璟嗤之以鼻:“清楚还能拧巴成这样?说白了不就是恋爱谈到后面碰到现实的壁了吗?跟谁没遇到过似的。”
他摆出语重心长的架势:“你要明白,你跟他谈恋爱不光谈的是情,俩公众人物,这台前幕后利益牵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是个大新闻。最近这接二连三的热搜,那会儿我问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至于得罪谁了,你猜不出来吗?”
魏之宁立在那儿,徒劳无力地张了张嘴,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