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猫饼+番外(90)
这位作者行文俨然像在写小说,故事几经反转,且沾了故事里的反派方氏倒台的“光”,迅速窜上了热搜。
只是封行远翻来覆去,都没能在这个恨不能夸张想象吴家的故事里,找到吴求的名字。那个和吴家父母一起死于十几年前,当时只有几岁的那个小小孩,好像消失在了茫茫人间里,连只言片语的记录都没留下。
那一刻封行远忽然有种诡异的直觉和担忧,他好像冥冥中预见了未来的某一种可能,预见阮裕的存在也像吴求一样,在这个世界里被抹去。
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陆云山送来的“礼物”。
第59章 游离孤星
“如果我回不来,就忘了我吧,封行远。”
封行远再一次在梦里听到了阮裕说这句话。
那梦境真实得过分,然而他醒了却什么也不记得,只觉得有股焦灼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封行远摇了摇头,把那些忐忑从心中赶走,自我宽慰道:“是梦而已,他一定会回来。”
陆云山回了学校就没有再露过面,因为他那一跑,压了一堆子事等着他做。但他还是百忙中抽出了时间来,给封行远发了消息大略解释了阮裕的情况。
他说阮裕在另一个世界,那个在阮裕梦里出现的吴求和阮裕情况一样,两个人现在都在一位有能力把一切拨回正轨的前辈那里接受治疗,治疗过程会花一些时间。
封行远问他:“那治疗有风险吗?现在一切顺利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陆云山的回答是:“你放心封哥,那位前辈很厉害的。不过时间么……不能确定。”
封行远能放下心才怪。
陆云山的消息再次传来:“回来的路上差点追尾的车,和老丁他们一样是别人安排的。封哥,你这段时间要小心些。”
“不是意外?”封行远皱起了眉。
“不是,老丁所属的公司背后有那个国内大财团方氏的影子,方氏不干净,这些年惹了很多阴间官司,他们一直借助三万的力量摆平这些东西。新闻你也看到了,他们多行不义,但我怕三万要倒台了老丁要发疯,他那公司有很多三无游民,靠着公司吃饭的,可能会乱报复。”
封行远:“那关我什么事?”
陆云山回道:“你跟着我一块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呀。”
封行远:“……”
沉默了好一会儿,封行远才又给陆云山发消息:“你那天要送的礼,就是这一切的真相?”
陆云山过了几分钟才回复说:“哈哈哈我可没那么大能耐。”
他们的交流停在了这里。
方氏的案件还在进行中,封行远也遥遥地关注着事件的进程。
楚陈庭的名字并没有在这场纠纷里被过多地提及,但是封行远仔细去查了相关资料,发现楚陈庭参与得不少。封行远觉得楚陈庭多少是有点疯的,方氏几次反扑没能成功,几乎每次都是因为楚总不计代价的镇压。
为此楚陈庭也折兵损将,元气大伤。
江照玉从东珠市回来后,又跑到了封行远家。
他说他来拿自己存在这里的东西。
封行远给他把那只纸箱子找出来,看着里面鸡零狗碎的一些小物件,包括一只非常少女的毛绒兔耳朵发箍,和两本封面非常卡哇伊的日记本,日渐沉寂的心感受到了久违的一种冲击。
江照玉不要脸的架势不减当年:“你什么表情?还我还我!不允许一个妙龄少男有一颗青春的心啦?”
封行远:“……”
二十八岁的妙龄少男,确实很青春。
“阿裕呢?”江照玉环顾一圈忽然问。
封行远没有说话。
看出封行远心情不佳,江照玉闭了嘴,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转而说:“空巢老人,喝酒吗?”
封行远的冰箱里没有酒,江照玉看了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鉴于冰箱的主人,那位“空巢老人”,心情不悦且懒得动,于是江少纡尊降贵地自己跑下楼去买了酒——还买了不少,品类丰富,白的啤的中的洋的都有,一个人搬不走,他还发挥了钞能力让人帮忙送上来。
江照玉喝酒很猛,封行远心情不好,也一杯接一杯地灌。
不多时两个人都醉醺醺的了。
江照玉抱着纸箱,戴上兔耳朵发箍,一会儿要高歌一曲,一会儿又不怎么高兴地埋下头去叽叽咕咕说些什么。而封行远喝多了也不怎么发酒疯,安静得不得了,就听着江照玉稀里糊涂把自己卖了个底掉。
“你知道我去东珠市做什么吗?我去做卧底!”江照玉嫌啤酒没味儿,白酒啤酒混着来,整个人醉得不像样子,“兔子警官,我是卧底!”
封行远让他一嗓子嚎懵了,酒都醒了三分。
“方家那一窝都不是省油的灯,嘿嘿,但我聪明啊。我就是天降正义!哈!”
“……”封行远默默把江照玉手里的酒杯拿开,“你不是去处对象了吗?”
“谁说的?我可是清白的!我是带着任务去的,没有我,楚陈庭也不能那么快扳倒方家。姓方的太坏了,太坏了,害我家老头子,呕!”江照玉呕得真情实感,醉鬼说话缺少逻辑,他讲着讲着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毫无衔接地转了话题,“封哥,做人真的好孤独啊。”
封行远撑着醉意把酒瓶子挪到了一起,然后把说着说着就悲伤得手舞足蹈的江照玉抬上沙发。
“你喝多了。”
“我没,还能喝。”江照玉执意还要喝酒,嘴巴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你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喜欢的人,但她怎么就什么都没留下呢?”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封行远心底挥之不去的担忧。
“怎么就什么都没留下……”
阮裕也是,像个梦一样,出现了,又消失了,封行远甚至都不知道能去哪里找他。
“对,我要去找他!”封行远也醉得有点厉害,他忽然没头没尾地想道,“我要去麦子山!”
不过显然,两个没有聊到一块去的醉鬼,连房间门都出不去。
封行远一起来就天旋地转。
这混乱的一夜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封行远自己没有什么印象了,只是后来听物业说,这晚上从监控里看到他跟江照玉两个,一个出门摔了一跤倒在电梯前,另一个拖着他的脚把人拽回去;不一会儿另一个又出来,在门槛就拌住了,摔在门口,又被拽回去。如此反复好几次,物业监控室都注意到异常,怕出什么事,跑来门口确认了情况才算放下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封行远躺在阮裕的那间屋子里,趴在地上睡了一宿,睡相十分不美好。
另一边,倒在沙发上的江照玉也没优雅到哪去。
借着酒劲胡闹了一场,封行远终于找到了个自己可以做的事——他要回麦子山去。
没有工作一身轻,封行远当即安排了自己的行程。
封行远住在了之前那家民宿,老丁那一伙人早就已经离开了。
再次进山,封行远拒绝了谢向导的好意,执意带着一点不太专业的装备一个人下洞去。然而那洞穴实在太大,他第一次去,没能走到地图上整个洞穴的三分之一。
他折返回来,准备第二次下洞时,张叔叔又来找他了。
这一次,他们聊得稍微久一点。张叔关切地问了封行远很多生活近况,谈及过往时光,说到失去父亲的庇佑后封行远一个人所做的种种,头发已经有点白的张叔擦了擦眼泪:“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
封行远以为张叔是客套地说的没有当时找过来照顾自己,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谢谢您这么多年还记挂着晚辈。”
“那盘碟你看了吗?”抹着泪走的时候,张叔问。
封行远早就把碟子的事丢到了九霄云外,自然是没看,他只好打了马虎眼,含糊地将这个问题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