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书+番外(21)
南絮闻言浑身一僵,才缓下去的火登时烧到了发梢,他将水开到最大,拿过莲蓬头朝着秦屿洲就冲了过去。
“你他妈的是不是还得要个恋爱顾问啊秦屿洲!”他跪起身,骑在秦屿洲身上,抓着人衣领奋力把人摁倒,水是冷的,不断地浇在人脸上。
“你疯了吗!?”秦屿洲迷了眼,顺着水来的方向握住了南絮的腕,他力气颇大,掰着南絮的腕将人锁在怀里,“消停会行不行!”
凉水划过胸前,南絮却起了一额头的汗,他奋力挣脱,却被人锁的愈发的紧:“秦屿洲…”他喘不上气,半边身子已然凉透,“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跟你妈说?”
“大部分,”秦屿洲见人安静下来,松了点劲,拽出莲蓬头扔到一旁,“我第一次谈恋爱,找个过来人取取经,有问题吗?你不会跟你爸妈说吗?”
“咱俩的事,有什么必要让长辈们知道?你不知道人都会偏心吗?你说与他们听,他们听的能客观吗?”南絮踢开了掉落的沐浴露,觉得小腿要抽筋,“你听着他们的安慰,再往下说的时候,会不带着情绪吗?你是妈宝吗秦屿洲!”
秦屿洲默不作声,他从未想过这些。莲蓬头没关,水还在流。
二人相贴的地方浸出汗来,南絮被他箍的动弹不得。他再没说话,只闻得凌乱的呼吸声。
好憋屈啊。
南絮蓦地涌上一阵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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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探望
相册里还有个空档,秦屿洲将收据收了进去,挨着几张机票,这空档显然是为下一次旅行准备的,南絮虽然失望,却也含着期待。
那夜南絮哭的凶,泪如陨石般将他的心砸的坑洼,憋闷了一天,眼泪都带着火。
那夜他二人折腾到天将明,他看着南絮,吟声中满是呜咽,他心疼,却也没停。
秦屿洲不太记得是谁收拾的屋子,应当是南絮,南絮常说他总把自己做过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好用来以后讨账。
当时听着是调侃,现下想来,撕开调侃的那层皮,内里是满满的埋怨。
他自嘲一笑,恨不能掐死那时的自己,他明白的太晚,南絮不愿再等他。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闹钟,用了三年,上面有了些许划痕,自那夜暖灶过后他二人便时常吵架,最凶的时候秦屿洲掐过南絮的脖子,南絮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就随手抄起身边的东西往他身上招呼。
二人都不落好,南絮脖颈上半圈浅淡的红痕,秦屿洲身上满是血痕。南絮下手狠,秦屿洲动他他会往死里打。
闹钟敲了三声,他已恍神许久,前夜还能抱在怀中的软玉温香,而今只留下一屋子的影。
手机猛的震动,日光下的屏幕显得没有那么亮,殡仪馆的电话打来,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秦屿洲合上抽屉,寻思着回来再看,这个抽屉像个百宝箱,放着他的絮絮。
他打开衣柜,要挑一身南絮喜欢的衣裳。他与南絮的衣服总是放的很乱,起先南絮还曾收拾过,强迫症一样按颜色长短一件件放好,一边是他的,一边是秦屿洲的。
可是南絮不爱收衣裳,这事儿一旦秦屿洲去做,那便是全都乱了套,久而久之南絮也懒得打理,用秦屿洲的话来说,那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医院不远,打车不过十分钟路程,殡仪馆的车已然接上了人,秦屿洲上了车,没有坐在后排。
他不愿看到那个冰冷冷的人,指尖仿佛又泛起了凉,他坐在副驾驶上,合着眼,企图寻到身后的呼吸声。
殡仪馆在城郊,一路颠簸,风都是打着颤的。
“秦屿洲,明儿一早去爬山好不好?”
“秦屿洲,过会儿下课去买五花吧,我想吃红烧肉了。”
“秦屿洲,明儿上午没课,咱们今晚看个午夜场的电影怎么样?”
“秦屿洲,我买了新的拼图,陪我一起好不好?”
“秦屿洲,听我唱首歌好不好?就一首。”
“秦屿洲,你早些睡行吗?不通宵行吗?”
“是我太矫情了吗秦屿洲?是我太敏感了吗?或许是吧。”
“秦屿洲我还是把你放在心底吧,这样血一冲就冲走了,省的你在我心里折腾。”
“就这样吧秦屿洲,一切都随你,什么都随你。”
都说人死前会将生前事走马观花的看一遍,秦屿洲撑了撑头,那些往事早就不知在他脑海中走过多少遍,他一遍遍的看,一遍遍的捋,这记忆每次都能停在他最懊悔的地方。
就像卡带的磁盘,时刻提醒着他亲手刻上的划痕。
秦屿洲望着窗外速速退去的树,车里空调开的冷,他闻到了自己身上的玫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