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光(80)
“这孩子,做人要知足,”许迟川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们要关爱且体谅中老年人的审美,幸好背后印的是皮卡丘,要是印的奥特曼,我们就等着接受瞻仰全校出名。”
……不知道哪里有道理但就是没办法反驳,穆时海赶紧收起衣服,再多看一眼血压都要高。
第64章 道歉,或者断手,你选
衣服很丑。
三班第一回 在有关审美这件事上不分男女达成如此一致的共识。一个晚上过去了,大家还是没有缓过劲来,以至于老陶中午放学前来教室宣布下午要穿着衣服排练时,全班殊死抵抗不从——但很明显,胳膊没有拧不过大腿。陶一鸣放下狠话:“下午谁不穿班服,我就把他拎出来举牌子,和班长一起带队走在最前面,正好班长手瘸了!”
许迟川憋着笑,悄悄觑了眼穆时海的脸色——班长不想干了,想丢下衣服跑路。
黄婧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家老妈一个拥抱——昨晚黄妈连夜操刀咔咔把腰收了好几寸,剪下来的布都能给家里的小比熊做套衣服,衣服穿出来她肯定不是最肥的那个!
“走吧班长,”许迟川眨了眨眼:“抓紧时间,拆完线回来还要走秀呢。”
穆时海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一把拧住他脖子后的软肉,抓猫一样提起他的后脖颈:“下午跟我一起走前面。”
“哎呀哎呀!不要拧我痒痒肉!”
“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放手!痒!”
穆时海撒了手,看着他臊红的脸心情突然就舒畅了,转身时风衣划出一道潇洒的弧度:“走,去拆线。”
好心情一路保持到进医院,许迟川像个小尾巴牢牢跟在后面,还想一起进去陪他拆线,却被温柔的护士小姐姐坚定地拦在了外面:“不可以进去哦小弟弟,只能在门口坐着等。”
“那我在门口等你,”窗帘拉上最后一点视野被挡住:“有事叫我。”
“好。”
坐在门口眼巴巴守着,旁边一个阿姨看笑了:“小帅哥,里面的是你哥哥?”
“”嗯……是。”
“那你们兄弟感情真好,”阿姨颇有些感叹:“我家那两个不是大的揍小的,就是小的被大的揍。”
许迟川:……所以小的做错了什么?
端正坐姿想和阿姨好好唠唠“如何保证家庭和睦”这个话题,眼睛瞟过从隔壁诊室出来的几个人,身躯猛然一震僵在原地——
殷胥手里拿着病历,正搭着黄毛肩膀说话。
冤家路窄,也不能这么窄啊!
一颗心胡乱狂跳,血液逆流唇齿发冷,瞳孔睁大到极点死死瞪着紧闭的房门,老天保佑,千万千万不要这时候出来!
“胥哥,”黄毛看着楼梯口最右边位子的侧脸,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看那边那小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殷胥转过身,眯着眼到处找:“哪儿?”
“就那个,手上拿片子的。”
虚着眼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清脸,殷虚不耐烦了,走过去直接把人翻过来,看清脸后明显一愣,表情随即变得玩味:“是你啊,巷子里那个的小孩儿。”
“是我,”迎着不怀好意的目光难而上,硝烟缓缓从眼底升起:“能在这儿碰上,挺巧。”
很好很好,声音没抖,继续稳住,不能给穆时海丢人!
“巧个屁!”殷胥骤然暴跳如雷,面色狰狞:“要不是穆时海这个杂种老子才不会三天两头来医院复查!小杂碎,上次是你瞎猫撞死耗子,下次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囫囵个回去!”
话还没说完,文文弱弱的小孩儿“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把他撞摔,胸口起起伏伏,一看就是气狠了:“我呸!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你动的手!恶心!”
“我恶心?”
不理会其他人投来的眼神,殷胥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满是恶意和嘲讽:“还能有他这个没爹没妈的小贱种恶心?”
“怎么?还生气了?”真有意思,除了叶璟,再没有从其他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殷胥起了坏心,恶意吐着冰凉的蛇信露出毒牙慢慢靠近。
“他早就该死了,你不知道吧?除了我,还有很多人都盼他死;”
“你们什么关系?朋友吗?嗤,奇怪了,一个野种也有朋友?”
许迟川努力张着嘴,但每个字都变成了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尖锐和刺耳的笑声化作万鬼同哭,痛得他半个音节都发不声。
“小子,看你是个好学生的样儿,听哥一句话,穆时海就是个疯子,他提着刀砍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哪儿玩泥巴,算计人起来一套一套的,趁早理他远点,免得把自己折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