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光(234)
撇开那些旧事而言,他并不讨厌沈斯静,但事关许迟川,一步都不能后退。
“那就好,”佟薇松了口气,“别还没进门,先把丈母娘先得罪了。”
穆时海:……
你对丈母娘这个词一定有什么误会。
袁裴收到U盘和委托后,第一时间找到了高慎远:“你来负责。”
两个大男人在办公室关了三个小时,才把佟薇给的东西勉强看完一半,高慎远眉头紧锁:“你说的对。”
“这个人……够狠。”
多大的仇才能这样不折手段把自己父亲送进监狱。
“那就交给你了,”袁裴长长舒了口气,额头沁出浅浅的汗,“佟薇说了,不计代价,越快越好。”
见他还一脸凝色,男人也紧张起来,“有问题?”
高慎远摇摇头:“在想别的。”
袁裴福至心灵:“担心你那小师弟?”
男人不语,袁裴拍拍他的肩,“别瞎操心,你以为穆总为什么这么疯?”
“要不是穆兴勇当年横插一脚强行把人送出国,也不会有这七年的事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穆时海这样睚眦必报的德行。”
高慎远皱眉:“你怎么知道?”
“找人打听了一下,”袁裴笑得像只老狐狸,“了解金主爸爸的需求,是一个合格乙方的责任。”
高慎远:……
一场冬雨过后,气温跌破了个位数。
卧室里空调开了制热,许迟川穿着睡衣拿着ipad,准备再搜一搜白胡椒煲猪肚汤的做法,试了好几次做出来都不好喝,很苦恼,做饭一点都没有读书简单。
“崽崽,”一双大手覆过来,“在看什么?”
“新闻,随便看看。”
穆时海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是高慎远:“老迟的。”
许迟川点点头:“你去吧。”
夜色清透,男人站在阳台,风吹在身上,忽明晦暗:“喂?”
“嗯。”
“我知道。”
“那就明天。”
“不,”指节轻叩窗台,“赶尽杀绝。”
回到卧室,许迟川被他身上的寒气激到,打了个喷嚏:“去阳台了?”
“宝贝,”穆时海抱住他,下巴蹭了蹭肩膀,头发擦过耳朵,有些痒,“喜欢金毛还是德牧?”
“嗯?”许迟川推开他,懵然中带一点兴奋,“要养狗吗?”
“如果你想的话,”男人笑,“老迟家养了个金毛,挺乖的。”
“伯恩山可以吗,”两个眼睛都亮了,“公的。”
“好。”
养伯恩山的人少,品种好的更难找,穆时海把手伸向了远在英国的迟凛:“你家王子哪儿买的?有伯恩山卖吗?”
迟总报了个地名,在岚省:“谢了。”
然后晚上回家和许迟川说了:“去看看吗?”
“去,”忽而脸上又有些为难,“但我开题报告还没写完。”
“那就把电脑带上,”男人道,“一个周末就回来。”
事实上两个人都带了,老板只是打工人的高级形态,不干活是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键盘敲得起火时,许迟川突然如梦初醒,他好像还没有把穆时海回国的消息告诉瞿淮。
男狐狸精害人不浅。
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拨通电话:“喂?”
“嗯,我来岚省了。”
“后天就回去,”许迟川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西裤长腿,袖口解开露出一节紧实修长的腕骨,正对着电脑一脸严肃,“那个,有个事。”
他长长呼了口气:“他回来了。”
穆时海抬起头,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许迟川脸越来越红,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还说我?”
“之前是谁拍完毕业照第二天就不声不响跑去阿姆斯特丹结婚了,连散伙饭都没吃。”
“我半斤你八两。”
“不吃火锅。”
“好,晚上见。”
“哥,”他挂了电话,“吃烧烤吗?”
穆时海不动声色放下电脑:“大学同学?男的?”
“对,一个朋友,”许迟川顿了顿,“之前王栩……是他找到的。”
那就不是情敌,穆总挑挑眉,肩膀陡然松快:“去。”
“哥,”想起瞿淮家的大祖宗,许迟川有一点犹豫,“瞿淮他,有个对象。”
“嗯?”
“是男的。”
穆总双手抱胸:“我也是男的。”
许迟川:……
重点不是这个:“他对象,嗯,有一点特殊。”
穆时海:?
“没事,晚上你就知道了。”
夜幕降临,北门一如既往地热闹,街上熙熙攘攘,人群中瞿淮老远就看见了人,黑色风衣挺拔修长,五官凌厉棱角分明,眉骨深邃而英气,下颚线流畅优雅,比许迟川手机里的照片还要好看招人,黝黑的眼睛像未经雕琢的曜石,许迟川正笑着和他说什么,男人侧过头认真听着,余光时不时扫过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一脸专注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