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们都后悔了(15)

作者:半个钟

但左应宸清楚裴声不喜欢女人,更知道裴声无意与这些乱七八糟人周旋,替他赶走来骚扰的各色各样的人。

谁都说不清楚的一天里,左应宸也开始仔细打量自己这个有些沉默的朋友,眼神就不再如以往般纯粹。

裴声发觉了好友的越界,但始终放任他那些突然的亲近举动。

他总是在满足别人的要求。

对于毫无预兆就会拳脚相加的父亲如此,对总是哭泣着道歉的母亲如此,对于给他很多帮助,是他童年时代唯一亮色的左应宸更是如此。

裴声学东西快且牢,高三那年已经无需再跟随班级进行统一的二轮复习,所以申请了不上晚自习,在外打工赚钱。

青城正规地方都不招童工,他得到的唯一赚外快的机会就是在一个小酒吧唱歌。

面试时,他忐忑地打算清唱一首歌,结果老板还没听他开口就同意了,唯一的要求是要他穿漂亮点再来。

但裴声根本没有能称得上漂亮的衣服。

左应宸知道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高领镂空的白衬衣,一条黑色牛仔裤和一双全新的皮鞋。

大个子男生当时目光躲闪地说这是他去店里买的,也不知道尺码合不合适。

裴声穿那套衣服上台唱歌。

左应宸那时候在铁路中学的篮球队里崭露头角,某次比赛的间隙来酒吧看裴声,中途给裴声比了个手势,要他唱完歌去找他。

裴声找过去,在昏暗的灯光下被迫学会了接吻。

高考后,左应宸说想和他恋爱,裴声答应了。

因为这个人是左应宸,所以裴声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裴声高中毕业后开始恋爱,大三那年又分手,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台风过境,留下一地狼藉。

第1章 纯情怪

当然,细节无需透露,裴声只告诉张清晖他本克服万难,和曾经的恋人约定出国,但那人却突然间宣告分手,没多久就和一个有钱人的女儿一起牵手去晚宴。

而他填报w大也不并不是意外,是因为母亲遭遇车祸,形容枯槁地躺在医院戴着呼吸机吃流食,哭着说对不起他。

陈晓婉如若想要摆脱残疾,就得在接下来两三年里定期做康复训练,他无法抛下母亲只身去往太平洋另一头,只能把那封offer邮件删掉,在考研报名截止前的最后一天勾选w大。

重组家庭刚步入正轨的第二年就陷入经济危机,一家人接下来的生活全依靠于继父一人的薪水,继父的亲生儿子很不满,家庭关系很紧张。

那大半年里他精神状态很不好,所以萌生了结束科研道路的打算。

裴声叙述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不痛苦也不挣扎,看上去像是已经从连串打击中抽身。

但张清晖认为这不是个好预兆,把自己认识的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裴声,叮嘱他有事及时联系,不要让心情持续恶化。

裴声当然没有联系,现在为止,那张名片还被他保存在自己收纳盒的第一层,没机会重见天日。

“裴声裴声,你们前几天找人做的野外观测出结果了吗?”隔壁实验室的马友过来敲门,新学期伊始,两个实验室在一起合作一个海洋与气象的交叉研究,时常需要走动。

“还没有,监测团队说那天渤海风力数值变化超过阈值,现有模型无法进行运算,还需要重新设计算法,下个月才能给到。”裴声扬头回答。

“ok!”马友关上门离开。

马友脸有点短,长得并不像马。

他是裴声的同班同学,名字比马友友少一个字,自称音乐才子,实际上唱歌跑调到西天。

去年元旦全班搞团建一起去唱k,马友自告奋勇第一个跑上开唱,大包房里三排沙发的人全被他鬼哭狼嚎的高音给唱趴下了,一个个捂着耳朵,痛苦万分。

裴声好心帮他把原唱打开,所有人才舒了口气。

曲毕,马友放下话筒,尴尬说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不开原唱唱歌,没想到会这么难听。

大家爆笑如雷。

裴声从开学起在班里就是男神级别的人,终究还是没逃过同学们争相起哄,被推出去唱歌,气氛组把蹦迪灯光调成柔和模式,吹着口哨摇手铃。

元旦那天青城刚好下雪,裴声翻着点唱机的页面,点了首同病相爱。

其实他不怎么听歌,只是当年为了打那份酒吧黑工买了几张张粤语cd,临时学了很多首,曲库也没怎么更新过,来来回回还是那些。

他语言模仿能力一向很好,板正地在从天花板打下来的那束白光里站好,开口就是近乎标准的粤语,起承转合里投入的感情恰到好处,尾音落下,唱哭了一个刚失恋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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