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刃+番外(22)
陈朽坐在沙发上看他,满屋子都是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最后做完所有作业时还不到半小时。
但是直到上床睡觉他也没能成功学到怎么下象棋。
所以当他看到贾飞尘发的一条朋友圈后,无名火一下子就升腾了起来。
「小爷我脱单啦!」
配图是电影院里两只牵着的手。
谢竞年已经猜到了,那人大概就是付雪。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谢竞年随手点了个赞,不一会儿就收到了贾飞尘发来的长篇感谢信。
很长的一条,足足占了大半个屏幕,中心思想三句不离感恩戴德,还夸谢竞年是再世红娘。
谢红娘面无表情地退出聊天窗口,躺在那儿睡意全无。
已经是凌晨,谢竞年在客厅的沙发边上,在一片黑漆漆中想象着陈朽的睡颜。
他稍微靠近了些,陈朽带着热度的呼吸便暧昧地扑在了他的脸颊。
或许是深夜时总会陷入胡思乱想,又或许是被贾飞尘发的朋友圈刺激到——
谢竞年猛然退开,顺着惯性坐在了地板上。
他磕磕绊绊地在慌乱中摸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悄声关上门,把急促的喘息都留在了这片密闭的空间,一丝一毫也不敢泄出去。
谢竞年靠在门板上用力闭了闭眼,后背火辣辣的,大概是不小心被茶几磕到了。
他顾不上疼,只有凌乱的思绪充满他整个大脑。
一会儿是陈朽在诊所门口借给他一百块钱,一会儿是他站在台下看着陈朽唱歌,一会儿又变成了陈朽的女朋友冲他笑……
总之这一晚过得并不好,以至于谢竞年顶着两个黑眼圈被贾飞尘和庄杰行了一个早自习的注目礼,待遇堪比大熊猫。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陈朽好像一点儿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别站这儿啊!快进去进去!”
陈汉霖风一样窜进了厕所,连推带搡地把谢竞年带进隔间锁上门。
谢竞年指间夹着烟,被挤得半坐在水箱上,刚捋顺的思绪瞬间又被打乱了,不由得有些烦躁:“干什么?”
“嘿!你跟我来什么劲儿啊。”陈汉霖靠着门,嘴里叼着的烟被他咬得全是牙印,烟灰落了一身,足以见得他刚才跑得有多慌张,“我在走廊看见季合一带人查抽烟呢,马上要过来了。”
“哦。”谢竞年干巴巴地点头。
抽烟这种现象大约是每个学校都抑制不住的东西,除非他们在厕所里也安一个摄像头。当然,应该不会有哪个傻逼学校会选择这么做。
上个月谢竞年一共被季合一没收了两盒烟,抽一次就被发现一次。
谢竞年的手插在裤兜里,轻轻捏着烟盒的棱角。这一盒许愿烟他才刚抽了三根。
他想了想,和陈汉霖补了一句谢谢。
陈汉霖笑他客气,又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今天下午监考老师好像是教高三的,据说特别严。你给我传答案的时候小心点。”
俩人又在隔间里商量了好一会儿对策,等季合一查完,刚好能踩着上课铃回到班级。
庄杰的脸色很不好,几乎没怎么和贾飞尘说话,就连当事人也不明所以。
谢竞年被低气压环绕了一上午,课都有些听不进去。两个人考完试出来时也不见缓和。
“你看庄杰那样儿,好像我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还甩脸色给我看?问他还不说,气死老子了!”
谢竞年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被迫听了一路贾飞尘的抱怨,语气很淡:“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贾飞尘噎住了,看人走远才追上几步,不赞同地批判谢竞年的态度:“一日同桌百日恩。你怎么就不懂帮我排排忧解解难?”
一时无语,谢竞年道:“我觉得付雪更能帮你排忧解难。”
贾飞尘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跟在谢竞年身后几步远小声嘟囔:“一个两个的今天都怎么了这是……”
校门口不乏许多来接孩子的家长,人群密密麻麻,围得水泄不通。
谢竞年从人堆挤出来时被推了下后背,踉跄着往前扑过去,又被人拽着衣领拉了回来,堪堪和缓速行驶的汽车擦肩而过。
谢竞年一回头就看见陈朽皱着个眉,谢谢两个字因为过于震惊而卡在了喉咙里。
“朽哥,你怎么来了?”
陈朽恢复了面无表情,扯着谢竞年的胳膊从人流中穿过,找到停在路边的摩托车:“先去练习室,你亲哥说晚点去吃火锅。”
谢竞年坐在后座上,半晌没回过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
陈朽插上钥匙,笑了声,头也不回:“那你穿的是别的学校校服?”
谢竞年不吱声了。对上陈朽他总是觉得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