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刃+番外(103)
谢竞年被这有些暧昧的动作惹得头皮发麻。等陈朽放开时谢竞年掌心的汗水早已经全都沁入了他上衣的布料里。
演出结束,他们在小酒馆里喝得半醉,一个个脸颊都挂上了红,只有谢竞年滴酒未沾还清醒着。
陈朽没醉,有些微醺上头,紧紧抱着谢竞年,灼热的鼻息喷在人光洁的脖颈上,热意逐渐蔓延,侵染了谢竞年全身。
他摸着陈朽后脑有些扎手的发茬, 低声道:“朽哥,我们回家吧?”
“嗯?”陈朽蹭了蹭他的肩膀,睫毛蹭在谢竞年的锁骨上,有些痒。
“我们回家吧。”谢竞年又道。
陈朽反应了一会儿,扶着椅背坐起身,眯着眼睛从旁边摸到自己和谢竞年的衣服,又把周衍同的手套给顺了过来套在人手上。
谢竞年问他,手套给自己戴了,周衍同怎么办。
陈朽看了眼趴在桌上和刘宇恒头对头睡得正香的周衍同,冷漠地说,不用管他。
他们两个沿着江边步行回去,吹来的风要更加冷冽,没走几步就给陈朽吹得精神,酒都醒了大半。
他敞开羽绒服拉链,从谢竞年身后抱着把人整个儿裹进去:“暖和么?”
谢竞年被陈朽拥着往前走,企鹅似的左摇右摆,影子在脚下和路沿儿的阴影相融,很快又撇到另一边,映在白色的斑马线上。
“特别暖和。”谢竞年在衣服里握住陈朽的手,指尖探进他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突然想起来还趴在酒馆里睡着的两个人,“咱俩把衍哥和刘宇恒扔在那儿能行吗?”
“怎么不叫打鼓的了?”陈朽打趣他之前看不上刘宇恒,总是管人家叫打鼓的。
谢竞年烦死刘宇恒了。但架不住他半夜自己一个人偷偷在练习室里一边打鼓一边哭。谢竞年就很喜欢哭,但他从来都看不得别人哭。
灯光下的刘宇恒哭得眼睛发肿,手里紧紧攥着鼓棒还不忘威胁谢竞年,说要是敢把今天这事儿说出去他就死定了。
江边冷风迎面吹过来,谢竞年眨了眨眼,眼皮都有些发僵了:“他鼓打的不好。”
陈朽笑了笑,没说话。
“你还没回答我呢。”谢竞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是我先问你的。”
“酒馆老板是周衍同的朋友。”陈朽道,“两个活人,丢不了。”
谢竞年理解了一下,灌了冷风的脑袋不灵光,反应也慢。寻思了半天才品出来,陈朽这言外之意就是在说他乱操心。
他赌气似的从陈朽的手里挣脱出来,不给人握着了。
“怎么了?”陈朽问。
谢竞年道:“我生气了。”
陈朽轻声笑着,鼻尖儿蹭了蹭他的脸颊,自己的一双大手不住往谢竞年的手里钻:“我冷。”
谢竞年不假思索,悄悄勾起嘴角握住了陈朽的一根手指。
是朽哥非要他捂手的。
第66章 自由主義 三
刘宇恒加入反刃的第六个月,乐队粉丝数量涨到了三十万。当然,这里面包括前经纪人遗留下来忘记回收的十几万假粉,也包括刘宇恒凭借一张脸从音乐综艺里带回来的一部分粉丝。
这也是这个月刘宇恒提起的第三次。他说想要陈朽考虑一下和唱片公司签约。
谢竞年躺在沙发上,盖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睡得正香。
陈朽看了眼刘宇恒,示意他小点声儿。
同样也是第三次,陈朽一口否决。
“为什么?”刘宇恒急得在厨房狭小的空间里团团转,“不签约哪儿来的出路!你陈朽就甘心一辈子窝在地下吗?”
舌尖抵在上颚,陈朽指腹摩挲着吊坠微凉的金属边缘,突然又有些想抽烟了。
他随手洗了个苹果扔给刘宇恒让他削皮。
“不想签。”陈朽深吸了一口气,眉目间有些疲惫。
于宁和袁方衡还在反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去唱片公司看了拟好的合同。
当时的袁方衡跟陈朽说,他因为工作调动要去外省,但如果签下唱片公司,他会一心一意地做乐队,辞掉工作。
一个好的鼓手在资源稀缺的摇滚圈儿里相当于有价无市的珍宝。陈朽很欣赏袁方衡的技术,但终归是理念不合。
唱片公司开出的条件相当的好,大部分是看在他们的长相,想要把他们包装成迎合主流的流行摇滚。
纯摇滚在内陆地区相当小众,市场也并不好。不然曾经的经纪人和唱片公司也不会在反刃出事之后就如同烫手山芋似的迫不及待把人甩开。
陈朽在茶水间站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牙根隐隐发疼。
他在这一个半小时里反复问自己,最开始玩儿摇滚的初心是什么。
他陈朽以前也是个富二代,从来都没差过钱,现如今他也一样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