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握谁+番外(57)

作者:情热枯叶

他被我肏得有些腿软,我抱着他放进床铺,找来吹风机替他吹干头发。他的脑袋在我掌中摇晃,偶尔咕囔出舒服的鼻音,像只被爱抚的猫咪。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做爱的频率并不高,除了麦宝珈发情热来临时。我们总是急匆匆地结合,像完成某件任务。今天这样,突如其来的情潮,实属罕见。

每次做爱时,我都会盯着他的后颈发一会儿懵,心中的违和感更甚。

这真的很奇怪,如果我们是情比金坚的爱侣,为何我还未标记他?

我想了想,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是以前的我不够坚定,并不想同他山高水远;要么是我们正在探索阶段,还未真正就此决定未来。

他应该是个完美情人,耐心地等我愈合,不介意我的迟缓。我还要有......什么奢望呢。标记不标记,应该只是顺序问题而已。

“在想什么?”他毛烘烘的脑袋枕在我的膝盖上,一脸惬意地问我。

我敛起疑虑,试图回以深情,用指尖勾勒他的轮廓,他随着我的抚摸闭上了眼,静享这难得的温存时刻。

“我有些时候在想,我其实是个很糟糕的人吧,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

他蓦地睁开眼,静静凝视我,然后搂住我的脖子,找到我的嘴唇,轻轻吮吸。

“你很好,潭攀,比你以为得要好。”他边吻边说。

“再也不要想这些奇怪的问题了,好吗?”他继续说。

我闭上眼,加深这个吻。

是啊,伤口总会长出新鲜的肉,疤痕合拢。我真没有必要给自己打个死结,纠结于无法被证实的细枝末节。

麦宝珈带我逛了纽约很多地方,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中央公园散步,吃甜筒。我们拖着手,从南街59号一直逛到北街110号,人工湖上每一座拱桥的花纹都能被我们娓娓道来,毕士达喷泉周围丰美的天鹅被我们铭记于心。春天消逝,夏日到来,我们约定戴拉寇特剧场营业的第一天,一定要抢上免费券,好生享受一番。

我们像每一对最普通平凡的留学生情侣那般,为爱情雀跃,勇于尝试,年轻而蠢白。

走在路上,麦宝珈经常会一会儿挽我胳膊,一会儿又与我十指相扣,最后干脆把掌心与我掌心相贴。试来试去,最后试到叹气。

我问他怎么了。

他抬起眼皮看我问,为难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跟你挨得更近些,可怎么都不对劲,好像怎样都不能靠近。”

我被他这样的“局促”弄到哑然失笑。

诚实来讲,用尽力气对一个人好,并不是我的作风,但如果他非常需要我这样,我会尝试一下。我在我们的爱里懈怠,是因为我从来不表露坚定。

我想,麦宝珈并不是我能亏欠的人,我应该对他更好些。

我心一横,揽住他的肩膀,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

我听见自己说:“宝珈,我们同居吧。”

他被我揽在怀里,震惊了一会儿,然后伏在我的肩膀上,略带委屈地哭了片刻。

“真的吗,真的吗?”他边擤鼻子边问。

我揉着他的后颈,发梢分出茬融进我的掌心,挠得我的心痒痒。

我笑着问,怎么,是觉得我不够认真吗?

他很快恢复平静,露出安然的笑容,说:“当然不是,我很高兴,你会这样说。”

宝珈并没有搬来与我同居,他课业较我繁重,住在学校宿舍更合适些,可厕所里已经多出他的洗漱用具,我的柜子里也逐渐多出来他的衣物。日子就这么匀速滑向安宁幸福的彼端。

那天,他过来替我打扫,站起身打开衣柜,然后原地怔了半晌。我在窗边翻一本画册,抬头看他一动不动,愣得像一尊塑像,便走过去,问他在干嘛。

他面孔有一丝白,稍后才缓和,好一会儿才转向我,从衣柜里摸出一个大件。我看得发愣,目光落在那琴盒上,也是一阵迷茫。

“你把它又捡回来了吗?”麦宝珈表情萧索地问我。

我一头雾水,下意识否认,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东西。

他笑了笑,将琴盒打开,取出里面有些作樟脑味的大提琴。

我心里咯噔一下,曾经萦绕在我心头的不安卷土重来。

我看他安静地抬臂,安静地举高琴,再重重地砸下。猝不及防,断掉的弦划开他的掌心,空气里立时充斥血腥味。我盯着他,眼角抽抽的疼。

“够了!”我终于回过神,上前按住他,“宝珈,你在发什么疯!”

他不言语,表情恹恹的,松开残破的琴,任我抱着。我小心翼翼地拉他坐下,找他的伤口。他呆呆的,像一只迷途的鸟儿。

“我不疼,”他说,但两行泪就那么说着说着落了下来,滴在我的手背,“我真得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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