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魔王(876)

作者:乔林知

「酥溪蝦?」

「蘇黎世是瑞士的都市喔。」

看來要跟上他們的對話真是太困難了。

不過我也是名幼兒園小朋友,不覺得自己會跟難以往來的人有多好交情,只覺得對方是個怪胎。以五歲小孩的聰明才智,哪能知道這個棒球小子的將來。

更何況當時的我也還沒察覺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偶爾想起的陌生景象讓我不知所措,突如其來的契機也會讓大人的情緒浮出檯面。雖然我對復數的人生記憶感到混亂,但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藏在心裡。就算我想說出來,可能也解釋不清楚吧。

當時什麼「魔王」、「異世界」、「賢者」等非日常生活的單字,都還沒出現在我的記憶裡。就算我找遍腦中的所有記憶,也沒有澀谷有利的長相與名字。

所以就算未來的死黨出現眼前,我也沒有自我介紹,何況我們的班級也不同。

「小健是向日葵班吧?你知道『向日葵』三個字怎麼寫嗎?」

「我記得『向日』怎麼寫。」

「『葵』不會寫啊。小健,既然上了幼兒園,你可要交些新朋友喔。」

但是媽媽突然壓低語氣,用四周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但是如果跟剛剛那個小孩交朋友,只會害得你受傷,所以不要找他。」

「嗯。」

我不是因為媽媽的話才沒與澀谷成為好朋友。因為後來在幼兒園的各項活動時,我和澀谷也沒有什麼往來。

他在五歲就展露熱血少年的一面,從提出點心平等化的建議,到舉發聖誕老公公事件,創下名留幼兒園史上的傳說。但是一直到幼兒園畢業為止,都不曾與准備進入明星小學的我說過話。

第一次與澀谷說話,已經是在距離那天好幾年的小學五年級秋天。

即使我的成績好得無話可說,還是沒去報考私立小學。因為家裡捲入不動產的問題──更正確的說法,是在爭論要買哪一間老家附近的房子。

等到父母妥協之時,我已經是公立小學的普通一年級新生,因此他們也沒有特異議。

盡管如此,仍然不肯放棄菁英培育計劃的母親,還是依照慣例把我送到升學補習班,因為此我跟部分准備報考私立國中的同學,過著一下課就要搭乘三十分鐘的電車,每天補習班與學校兩頭跑的生活。雖然我不覺得這種生活有多辛苦,不過自由時間的確變少了。

在走到距離最近的車站途中,有一處河堤運動場。那裡有質量不太好的紅玉、未經整理的生鏽圍牆、固定的壘包,還有類似投手板的東西。因此就算普通人也可以來這裡打棒球,而且棒球隊也能隨時利用。

每天傍晚,就是我們學校的練習時間。

會把教育一環的社團活動移到校外進行,其實是有它的理由,而且是可憐的理由。

即使澀谷至今還不承認,不過孩子們的興趣的確從棒球移到足球。因為世界盃足球賽的關系,日本掀起一陣足球旋風,也表示日本在世界足壇佔有一席之地,因此孩子們的夢想很快變成加入職業足球J聯盟。

男生在休息時間全部在踢球,下課後的社團活動也以足球為主流。操場被足球社佔據,頂樓也在進行五人制足球。

棒球社越來越沒有地位,每天的主要練習是在校舍後面傳接球,只有在每週三放學後才有唯一的機會盡情揮棒。

更慘的是軟式棒球比足球還小,飛在空中的球很難辨識,若是一個沒注意就會閃避不及,因此常常發生有人被棒球打中的意外,所以棒球社最後就被逐出操場。

被人趕來趕去的他們,最後與被迫擔任指導老師的三年級導師來到這個運動場。聽說社員也是勉強才湊到規定的人數,因此要進行友誼賽時就很傷腦筋。

當天的我一面走在河堤道路上,一面看著旁邊滿身汗水與泥土的他們。我的心裡想著:棒球到底有什麼好玩?」

棒球社只有兩個六年級生,四個五年級生與兩個四年級生,人數隨時都不夠。不過因為有兩捕手的關系,所以澀谷大多是守外野。

今天又是如何?

在我一如往常確認守備位置時,突然聽到一個金屬撞擊聲,擊出的球也慢慢往上飛。一顆界外球就「咚咚咚!」落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

「幫忙撿一下──!」

面罩往上拉的澀谷正在揮舞右手。今天的球衣也很髒,因為是練習用球衣,所以沒有隊名也沒有背號。

我撿起腳邊的球,利用肩膀的力量丟出去。軟式棒球落在幾公尺前的地面,然後沿著河堤斜坡滾下去。即使滾動的速度因為長長的雜草減弱,但是總算滾到紅土運動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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