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魔王(703)
「我靈魂的祖先為了省事,我就用這種稱呼代替了。畢竟要算是幾代以前也很麻煩。總之是殘留在我的紀錄裡,很~~久以前的人了。」
他特地選用「紀錄」這個說法,只是不曉得對方有沒有注意到。
「先別管他是不是第一代,反正就是那個頭髮長到讓人覺得很煩、人稱賢者的人,聽說他帶著四個盒子之中的兩個然後夾在腋下飛到地球對吧?」
「聽、聽說過。」
「然後我的祖先好幾次因為出生的地方不對而錯失盒子所在地,或者不斷因為環境惡劣而導致他們沒有察覺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說什麼也不願承認自己曾經帶東西過來。不過其中還是有洞悉一切,並且嚴密監視盒子的優秀祖先。」
「就像你一樣?」
「唉啦!一聲,你再怎麼誇獎我,我也無以回報喲。正如你所見,我現在身上只帶了塑膠袋跟護照而已。不過在那個法國一聲安裡雷江所處的時代──其實也不能怪他啦,只能說他運氣不好而無法掌握兩個盒子的所在,所以這也是一種推測,當艾比的曾祖母的祖母很亂吧?總之就是寶藏獵人海瑟爾葛雷弗斯奇蹟似地獲得那兩個盒子。其中之一得『鏡之水底』在西亞發現之後,交由澳洲某畫廊保管時,被聽到風聲的獨裁者搶走了。不過那終究只是推測喔?」
小兒科醫生圓瞪的眼睛變回正常的大小,看樣子他終於恢復冷靜了。
「嗯,說到艾比的曾祖母是吧?也就是創立博物館的人,艾普莉葛雷弗斯找回從鮑伯那兒得知的『鏡之水底』應該是『鏡之水底』的盒子,為了不被濫用在戰爭上而讓它沉入波登湖對吧?當時從旁協助的有她的搭檔──天才飛行員以及她的先生。」
「同行的是我上上一代的靈魂,安裡雷江。可是雷江並不相信。」
「不相信誰?」
「與其說他不相信『誰』,倒不如說他不相信萬物。因為我是他的後繼者,才敢這麼說,不過他也是個可憐的人相信任何人,對任何事物都帶著懷疑。這種個性雖然很討人厭,但是就某種意義來說他也算是犧牲者。老實說,我覺得這套系統很殘酷,想出這個點子得傢伙真是沒血沒淚的混蛋。」
羅德裡蓋斯本來想說「我知道那傢伙是誰」,不過還是沒說出口。在地球說出真魔國的創始人是誰根本沒什麼助益。
「雷江背負太多記憶,可是又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家人跟朋友,因此他一直都是獨來獨往。表面上他有著醫師的光鮮頭銜,對每個人也都很親切,但是內心一直都很孤獨害怕。他甚至懷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有問題?為什麼非得守護盒子不可?有該怎麼做才好?該怎麼尋找不曉得是否存在的可笑盒子?而且還要保護它免於落入他人的手中?更何況這件事是真的嗎?這應該是精神方面出問題的人常見的徵兆。而過去的記憶、人格、歷史、盒子等等,很可能就是生病得自己所建立的妄想王國。也難怪他會煩惱,因為我也是,而且從三歲的時候就開始了呢!」
「阿建好早熟啊──」
「嗯,但是我到了四、五歲的時候,澀谷跟醫生你就出現在我面前,根本沒多餘的時間去煩惱自己是幸或是不幸。」
加上所有不同的例子,早在他以村田健的身份出生時就已經準備好了。像是煩惱的例子、不煩惱的例子、在煩惱以前因為困惑而墜入瘋狂深淵的例子。要向週遭的人們說清楚還是向眾人吹噓一番再拋到腦後?要當一個接受這個重擔並且活下去的人?或是不接受它,當一個將它封印在記憶裡,設法忘記這種不幸結局的人?雷江只想起一半的過去,村田卻原封不動繼承所有紀錄。
要採納什麼人生的哪個部分,該模仿誰才能活的輕鬆自在,先人留下來的答案裡存在著無限可能。
「要是雷江能夠認識鮑伯,或許可以輕鬆一點。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同類。畢竟來源不同,而且他也沒有敞開心胸說出真心話。可見安裡雷江沒有朋友。他跟我不一樣,不知道怎麼找出問題的要點。」
小兒科醫生慎重其事地發問:
「所以雷江什麼都不相信什麼都不相信的他,做了什麼?」
「他把盒子帶走了。」
即使用英語也無法變成冷笑話。一臉苦笑的村田為了讓後腦舒服一點把下巴抬高繼續說: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他把曾經沉入湖底的盒子打撈帶走。只因為它不相信,他不是不相信艾普莉跟他先生,而且他覺得軍方絕對不可能永遠找不到盒子的所在之處。他不相信人生能夠事事如意。」
「好不容易藏起來,他竟然又打撈上來可是你說他帶走盒子,但是不會引人注目的廠所應該很少吧?他到底保管在什麼地方?」